元正之夜,大家守歲,這一晚都是不睡覺的。但這一晚上,當然也不可能一直耗
幾個年紀大些的,還沒到午夜就先去睡了,要知道這年代晚上沒有什么娛樂可言,油燈蠟燭也不是普通人能天天消耗的,所以很多人平時天一黑就睡了,生物鐘已定時,這時便也撐不下去。
“李馨寧”終于找到了機會,馬上做出不勝酒力的樣子告辭,其他幾位難得放松一回,喝得正開心的姑娘不肯放他走,拉扯半天,“李馨寧”又被捏著鼻子灌了三碗,這才得以脫身。
“李馨寧”回到自已住處,原本迷醉的眼神兒馬上銳利起來,他貼著門靜聽了一下外邊的動靜,馬上快步走向后窗。冬天,窗子全都加了封條,不然一條小小的縫隙,就能讓室內溫度驟降。
“李馨寧”把早已起開了口子的封條迅速扯去,窗子一推,清新的冷風便迎面而來,他不由得陶醉地長吸一口。今天,他將做回自已了,為了這一天,他已等得太久!
可是……
是李魚逼得他必須重演當年的一幕,每一天,他都
想像著龍作作一尸兩命,想象著李魚悲痛絕望地看著他尚未周歲的兩個小兒子稚嫩的身體倒臥于血泊之中,羅克敵不禁熱血沸騰。
他舔了舔腥紅的唇,仿佛那上邊有血。他猛地拉開了些胸襟,讓冷冷如刀的風灌進去,無比快意!然后,他就縱身一躍,穿身出去。
大廳里,所有的人都
李魚去送貴客了,主人還沒回來,這些為了這位侯爺而來的客人們怎么能走?況且,折梅城可說的事實
大家喝啊、聊啊,越說越開心。羅霸道也好酒,奈何宴席上沒有知己,大部分人都不認得,不過不少人剛才看到了李魚對他的親近,會主動來敬酒,所以漸漸也喝得暢快起來。妻子雀兒已經托付給鄰居照顧了,即便現
羅克敵仍舊是一身女裝,及至將至大廳,這才將衣襟稍稍掩了掩。他沒帶刀,此前他并無處可去淘弄兵器,若是從廚下偷把菜刀,使起來總不那么暢快。反正這府中自有侍衛,他會窺明情況,到時奪一把快刀,便可快意恩仇了。
“啊!云兒姐姐,我是來尋我家龍夫人的,吉祥夫人呢?”
“什么,吉祥夫人回了吉祥閣啊。那老夫人呢?”
“啊!楊先生喝多了,老夫人扶他回瑯嬛樓醒酒去了?那深夫人和靜夫人……”
“哈?回西峰齊人居去了啊!”
羅克敵都懵了,為什么會這樣?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啊!
羅克敵是
不管它了,先干掉龍作作,讓她一尸兩命,然后跑去“報告”李魚,再趁李魚方寸大亂,突襲近身,一刀……,不!一刀宰了他太浪費了,我要一招削去他的四肢,把他變成一個人棍,讓他經歷所有的痛苦之后再死!
羅克敵想得快意,大有化身“殘肢令主”的趨勢。然而得意之色還未浮上臉面,他又聽說了一個令其愕然的消息:“侯爺不
羅克敵的雙手緊了又緊,差點兒控制不住
畢竟那蘑菇粉沒有放進湯里,能夠致幻的人太少,現
羅克敵正想著,廳中已經亂了起來。
那只煲牛頭是送到大廳里的,煲牛頭每桌一只,羅克敵只來得及
狗頭兒喝到現
那位王老爺一臉懵,愕然道:“狗……狗爺,你說什么?”
狗頭兒抱拳作揖,一臉乞求:“老爺你看,咱們這租吧,可是有老規矩的,只有中稻才租,早稻和秋季作物它是不租的,對吧?”
王老爺茫然道:“是!可這跟我……”
狗頭兒眉飛色舞:“哈哈哈,那就是了呀。老爺你看,我家種的早稻,中稻期呢,我是
這王老爺讓他帶溝里去了,茫然道:“兩畝……也得交租啊,七三分成,你得交給東家三成稻谷不是?”
狗頭兒一拍大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沒錯,這兩畝地的稻子,咱是得交租。可我給老爺家你扛活了啊!你家打的豬草,喂的騾馬草,那都是小的打回來的。我可是做了勞役的,我
誰也沒想到,狗頭兒一輩子的最大理想,居然是能擁有一塊……自已承租的地,給人家當個佃戶,也許
當然啊,尤其是叫他夢寐以求的,就是白種人家的地,還不用交租子,就像他本家有位族叔,種廖姓地主家的田三十多年,勉強交足租額的次數不過四五次。無論荒年豐年,租子都不能全部交齊,這是佃戶們秘而不宣的對策,可他們每捱三五七年的,總要交足一次,也不能把地主逼太狠了。
狗頭兒最大的夢想,就是有地租種,還能逃租不交,這時因為那致幻蘑菇的作用,把他曾經許久憧憬的這個念頭
他得意地笑著,一扭頭看見一個少女,登時眼前一亮。幾個箭步就竄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涎著臉兒道:“招娣兒啊,你看人家現
詢問過一個小丫環,又不好一直
這時候,狗頭兒已經興奮地道:“丫蛋啊,你不反對,那就是同意啦?我狗子一定會對你好的,來!咱們香一個!”
狗頭兒呶起嘴兒就向羅克敵吻去,羅克敵大怒,下意識地一抬手,架開狗頭兒,一腳飛出,突然警醒再想力已是晚了,狗頭兒被他一腳踢得倒飛出去,砰地一聲四仰八叉地摔
狗頭兒掙扎著從那桌上坐起,屁股底下壓著個還帶些肉絲的牛頭,指著羅克敵大叫:“馬二花,你太不像話了,拴柱子有什么好的,別以為我狗子非你不可,你還不喜歡你了呢,我明兒就去向翠芬姐求親……”
羅克敵一腳踢出,也覺不妙,眼見廳中本就紛亂,這時更是混亂,急忙把頭一低,就想趕緊出去。這折梅峰上不少人都會武,出個會武功的小丫環也沒甚稀奇,說不定仍能蒙混過去。
但是,羅霸道正
“休走,站住!”羅霸道舌綻春雷,大喝一聲,眼見那青衣女子充耳不聞,向外急走。羅霸道順手抄過一張凳子,呼地一下擲了出去。
羅克敵耳聽風聲,急忙止步,那凳子貼面而過,“啪”地一聲打
羅霸道與他四目一對,突然止步,盯著他道:“羅、克、敵?”
羅克敵滿肚子的懊惱,今兒晚上也太不順了,原本的計劃,就沒一處能得順利實施,早知如此,何必苦捱到今日。一腔的怨恨,他都
羅霸道倒抽一口冷氣:“果然是你!”
狗頭兒坐
羅霸道微微側目,向他喝道:“閉嘴!”
他的眼神只一離開,那一身青衫少女打扮的羅克敵突然就動了,他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