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正
文完結讓所有人都找不到……
她有些懷疑孟謹禮在這兒斷句是故意的。
酒店的正門出現在了車窗外，外面還站著許多等著的探班粉絲。
“撲哧。”
房車內傳出了一聲很輕的笑聲。
“怎么了？”南南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冊子，看向眸底浮著笑意的葉明宜。
“沒事兒。”葉明宜搖了搖頭，斂了斂嘴角，目光卻仍放在手機屏幕上。
剛才有一剎那，在發現自己可能被爽約之后，她想向導演撤回請假的申請，并且盤算著讓孟謹禮自己去給自己過生日。
如果以前，她不會這樣。
MY：【我也到了，一會兒來找你！＞-＜】
——
私人飛機越過海岸線，駛在厚厚云層之上，機身閃爍的小燈在蒼茫夜色中明明滅滅。
手機鬧鈴響起的瞬間，葉明宜迷迷糊糊拿下眼罩，遲疑一秒，神色立馬清明，從柔軟的床上直起了身子，目光轉向一旁找尋著什么。
機艙內為了配合休息，燈光暗下來了，只有過道亮著一排昏色小燈。
光影晦澀中，孟謹禮正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鼻梁戴著眼鏡，用平板處理著工作。
手機還開著飛行模式，上面寫著北京時間十一點五十九。
“醒了？”
眨了眨眼睛，葉明宜看見孟謹禮挪開本放在平板上的專注眼神，柔和地望著她。
“嗯…”
腦袋像卡了殼，可是手機上數字跳轉變化的那一刻，她還是呆呆地說出了七個字：“孟謹禮，生日快樂。”
這個慶祝方式和她的想象有些出入。
也許是在房間里依偎在一塊兒，也許是在擺著蛋糕的桌子前，也許是在陽臺落地窗戶邊……
但肯定不是現在這樣，在他的私人飛機上，她被他哄著差點睡過去，幸好提前上了鬧鐘。
在最開始，她根本沒有想過，孟謹禮會直接把她帶上飛機，甚至當時被他邀請坐進他的商務車時，她的手里還抱著粉絲送的花。
一路懵懵地，就到了機場上了飛機，她什么行李也沒有準備，除了帶著一個放了禮物的包包。
飛機起飛的時候，她問了他是準備去哪兒，他只說是秘密。
再問，就是滿桌精致的晚餐，一瓶羅曼尼康帝，和放在她手里，恰好符合她尺寸和喜好的睡衣。
眼睛輕眨的瞬間，男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隨手摘下眼鏡，一只腿立著，一只腿跪到床邊，俯下身勾住了她的下頜。
毫無預兆地接吻。
礙事的眼鏡被拋到了杯子上。
葉明宜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鼻尖被冷調茶木香充盈，呼吸被人掠奪，連同唇舌也被不客氣地勾纏。
“閉眼。”
本來也沒打算淺嘗輒止，孟謹禮一手撫住了葉明宜的后腦勺，一手捧著她的臉，向下又壓了壓身體，逐步加深這個吻。
床墊凹陷，曖昧的水聲在靜謐的暗色空間內有一絲明顯。
孟謹禮只是親吻她，動作一如既往的霸道，手卻安安穩穩沒有做著其他事。
饒是如此，葉明宜也身體發軟，如果不是被人支撐著，她怕自己會坐不穩。
飛機顛簸，唇不小心磕碰到了牙齒。
在刺痛中回了些神，葉明宜推了一把孟謹禮，同時向旁邊挪了挪身體，作勢掀開被子。
“我準備了禮物，等一會兒。”
親密被打斷，孟謹禮輕輕蹙眉，按住了她的肩膀：“一定要現在送？”
葉明宜輕點頭，眼神在黑暗里搜尋著自己背包的位置：“嗯…我準備可久了，要有儀式感。”
凝視著她半晌，孟謹禮妥協了，幫她拿過了拖鞋，立起身子，抬手摁開了燈。
一瞬間，機艙重新亮起。
看著葉明宜迫不及待跑向自己的背包，他有幾分陰郁地重新戴上了眼鏡。
還有心情，想著其他事，哪怕是想送他的禮物。
在葉明宜轉身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好了表情，溫和地望著她。
“什么禮物？”
“我準備了三個，白袋子，藍袋子，黑袋子你想先看哪個？”葉明宜拎著三個袋子，依次擺在了他的面前。
除了黑色袋子上寫著品牌的名字，其他都是簡單的禮品袋。
無奈地勾唇，孟謹禮縱容地指著第一個袋子：“白色。”
葉明宜把其他袋子放在桌子上，笑眼彎彎地把白色袋子遞了出去，看著孟謹禮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掛著小平安符的晴天娃娃。
“手帕，我做成了晴天娃娃，它系著的福是我去白云觀求的。”
“希望你，身體健康～”
她沒有忘記，他又是打點滴，又是發燒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總是沒法完全放心。
小心地拿著幼稚的娃娃，孟謹禮嘴角勾了勾，仍是沒忍住抬眉強調：“我身體指標很正常。”
“可能是吧，但你還是注意一點。”葉明宜點了點腦袋。
對著她的欲言又止，和眼睛里明晃晃那怕傷害他自尊的關心，孟謹禮又好氣，又好笑。
但最后作罷，身體力行總能證明什么，她的這份在意對他來說，也不是壞事。
手指摩挲過了晴天娃娃可愛的圓眼睛。
“為什么是晴天娃娃。”
“我結合你的回信，猜，你應該沒有收到過小玩偶這樣的禮物，真的送玩具，也太不符合你的年齡了。”葉明宜閃著眸光，認真地看著孟謹禮，“晴天娃娃也代表了沒有災，沒有病，希望你平安。”
心口處好像被人撞了一下。
孟謹禮喉結上下滑動，眼尾勾著溫柔的弧線。
對于他來說，他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因為禮物而感到驚喜。
望著她，他珍重又低緩地開口：“謝謝。”
直白又熱烈的目光勝過了從地平線望見的夕陽。
葉明宜不太好意思地拎起袋子稍微擋了擋發熱的面頰：“下一個禮物，你想看什么？”
不假思索，孟謹禮主動伸出了手要接：“藍色。”
他不像剛才那樣，配合著她這種哄小孩似的送禮小游戲，愛屋及烏的期待禮物，而是出自內心，站在他的所求上，期待生日，期待禮物。
藍色袋子里是一瓶香水。
看上去包裝有些熟悉。
“這是，夢醒時分plus版本。”葉明宜不太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用手指了指香水瓶上的法文標，“我沒有時間再去巴黎，特意聯系老板娘，用她們寄來的配料和容器，自己調的。”
“你當時，選了它嘛，這個味道更好聞，我重新試過，它的味道沒那么濃烈，后調我改的，你喜歡的雪松。”
這一期節目已經播出去了，雖然孟謹禮都沒有再提過，可是看著他小號那些暗戳戳點贊，還有他本身的性子，她覺得他會有遺憾和介意。
而且，他是選中了這瓶香的。
看見孟謹禮垂著眉眼沒有反應，葉明宜手指縮了縮。
她在準備的時候，也糾結過是要復刻一個一模一樣的，還是送一個新的，甚至也在想，要不要再提這件事。
“我想著這是獨一無二的版本，實用性高一點，如果你想要原始的…”
“噗呲”香水噴灑，一股清冽又溫潤的香氣化在了空氣中，像是開在夏天的薰衣草，遇見了冬天的飄雪，
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奇異融合到了一塊兒。
“我很喜歡。”孟謹禮掀起了纖細的眼皮，牽了牽唇。
還記得，他之前給出選夢醒時分的理由是，這是他最不喜歡的味道。
“會舍不得。”
“你…用完了，真的喜歡，我可以再做呀？”葉明宜亮晶晶地望著他笑，把黑色袋子也朝前提，“最后一個。”
“我總看你戴著手表，它價格…我片酬多了后，能送更
好的。”
最后的禮物，是她的一點小私心，可能對孟謹禮來說，六位數的手表，可能是他手上那只手表的百分之一，卻是她目前經濟情況下，能夠允許最好的。
她也想，盡自己所能，瀟灑地送他一些什么。
她看見，孟謹禮毫無遲疑地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腕表，把手腕遞到了她的面前：“幫我戴上。”
“現在嗎？”
想著現在的時間，葉明宜有絲不確定。
孟謹禮：“嗯。”
銀灰漸變表盤在燈光下，流轉耀眼的光華，黑色皮質的表帶低調奢華。
他的目光卻從手表上，移到了認真幫忙的纖纖手指，和那不時掃過他手臂的發絲。
“有些可惜。”
睫毛顫了顫，葉明宜紅唇輕抿，極快撩起了眼簾，差點沒把手表扣穩。
“在飛機上，我更想讓你好好休息。”嗓音微微發啞，孟謹禮在她愣神了時間里，又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聽懂了他話里的深意，葉明宜撒開手，稍稍正神：“我們…到底去哪？”
“去…”
孟謹禮眸色暗了幾分，用唇磨了磨她的唇瓣。
為什么會這么乖，這么可愛呢？
稀里糊涂被他帶上了飛機，他說秘密，她就不再問，到了零點還會說生日快樂，在對行程未知下，也要具有儀式感的送禮物。
“去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島嶼，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錯愕了幾秒，葉明宜唇瓣一痛。
孟謹禮眉眼繾綣，低笑：“開個玩笑。”
“今年，你是不是還有祝福詞沒說？”
她想也是玩笑，孟謹禮雖然被刺激后會有些瘋，但也不至于這樣，拿著大反派的劇本。
羞惱地瞪了孟謹禮一眼，葉明宜有些小不滿：“祝…”
“錦鯉姐姐，歲歲喜樂長安，所愿皆得。”
——
飛機到達機場，不是什么藏嬌的私人島嶼，而是美國奧蘭多。
正是當地時間的八月二十六日，晚上七點半。
飛機上睡了一覺，葉明宜的精神很好，看著窗外稀稀拉拉的棕櫚樹，和偶爾掠過的湖泊，人還有些恍惚。
畢竟昨天，她還穿著唐裝，在中式古城內拍戲。
“為什么來這里？”她實在想不到，他們和這座城市有什么關聯。
“休息好了？”孟謹禮對著她答非所問。
瞪了眼孟謹禮，葉明宜點了點腦袋。
16小時的飛機，除了吃東西的兩個小時，和送禮物的短暫時間，她不是在睡覺，就是被他摁著接吻。
令人發指。
“那一會兒，玩得開心。”
“嗯？”葉明宜不明所以。
直到她看見了亮著燈光的游樂園，童話的城堡佇立在遠處五彩斑斕。
葉明宜完全沒有想過，孟謹禮會在他生日這一天，專程包下游樂園。
“我也沒正經去過游樂園，陪我好不好？”
聽見聲音，葉明宜的目光從遠處的霓虹燈回落。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握住了。
她被孟謹禮帶著，一步一步小跑向，小時候在別人那里聽過，在書本插畫里看過的地方。
像從現實跨越進了一場夢。
晚風帶動了她的群擺，手心熱量傳導，不僅是溫度，還有彼此心跳加速的聲音。
她很清楚，此時此刻的加速，根本不是因為游樂園。
最先聽見的，是一段清靈的旋律，伴隨著他們踏下的步子。
影子一前一后，追尋著彩燈照亮的地方，穿越了時間，彩色星星燈被落在身后，沿途還能看見穿著玩偶服向他們打招呼的工作人員。
直到站在了觀賞的最佳視角，孟謹禮停下了。
葉明宜輕喘著氣，望著眼前。
城堡燈光變幻，從天空中灑下了一簇簇，星星點點的暖色煙花，像流螢，又像是垂掛在人間的星河。
這些，也只是絢爛的背景。
孟謹禮穿著低調的白色襯衫，站在她視野的最中心，他的手腕上，還帶著她送的手表，香水也換成了她的禮物。
甚至如果不是怕晴雨娃娃臟，他也會帶出來。
宛如一種炫耀，沒有特定的對象，但就是要戴著給所有人看。
他本是最清淡的一點，卻能虛化所有斑斕。
再黑暗的夜晚，也能夠被煙花和燈光點亮。
“好不真實。”
葉明宜揚起了唇角，容易被周遭掩蓋的細軟音調，仍是被孟謹禮聽了真切。
他回過腦袋，不看煙花卻看她：“不喜歡？”
沒有扭捏，葉明宜大方承認：“喜歡。”
“很喜歡。”
在她寫下那些信的時候，絕對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專程把她帶到這里，告訴她“玩得開心”。
這不是她陪他過生日，
而是他借著過生日的名義，精心為她安排了一場驚喜。
“我也覺得不真實。”孟謹禮抬手幫她整理有些亂的鬢發。
“我從前，沒有想過游樂園，也從不覺得這會是遺憾。可是看了你的信，我卻很遺憾，自己沒有辦法告訴你，來這里的感受。”
又綻放了煙花在空中。
一聲一聲。
曾經煙花的意義，是那天晚上，在房車里的對峙，和不痛不休的吻，也是在劇組那晚從窗戶里望見的，決定放下后的遺憾。
可是現在……
“我本來，是想等以后有小孩再來，可是我…”
后面的話沒說完，孟謹禮看見葉明宜向前走了幾步，踮起腳吻住了他。
他以為，她會糾結小孩這個話題，也以為，她會更關注煙花。
那雙亮晶晶的桃花眸，盛滿了僅他可見，最真實的溫柔。
在煙花下坦蕩的接吻，覆蓋過往不愉快的所有。
葉明宜的主動地撬開了孟謹禮的唇齒，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有時候，她拒絕就像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來確認被愛。
一次又一次，
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道要有多深刻的回應，才能夠滿意，又或許是不論如何都不會滿意。
但是，他出現了，
他還是出現了，
一次又一次，
一遍又一遍。
把愛變成恨，又把恨變成愛，
刻骨銘心。
喘息的間隙，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
很快，眼淚被人拂拭，哪怕只有一滴。
煙花在眼底，星星點點的燦爛。
孟謹禮蹙著眉凝視著她半晌，喉結微微顫動：“怎么哭了。”
葉明宜搖頭彎了彎嘴角：“因為…”
看見了幸福。
它生動的在每一個瞬間。
煙花一簇又一簇，響在耳畔震耳欲聾，繁華與浪漫，好像永遠也不會落幕。
她連著眨了眨眼睛，遮住眼里的霧氣：“孟謹禮。”
“試用期，結束了。”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