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命中注定的愛人,我們一起走下去吧。
盛迦幾人為了出差租下了安博塞利內的酒店整整一個月,每天都早出晚歸,就為了找最適合拍攝的素材。
她們準備拍一組紀錄片,這并不是什么一定會盈利的項目,實際上三家的正式合作早已在國內開啟,光立項就立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影視項目,主要來這邊只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夠長期跟蹤拍攝的族群,當然,這種工作導演編輯們完全可以做,不過這個項目包含著一點屬于孟葉冉還有維爾瑪的私心,所以干脆她們四個便一起親自過來了。
宋霽安和東臻的到來讓她們今天的尋獸之旅早早就結束,五人從公園的草原區回到住宿區才重新下車碰頭。
孟葉冉剛剛坐在車上,此刻下了車才發現她臉上涂了幾道油彩,沖人笑起來時只能看到蠟黃的臉和雪白的牙齒。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趕上吃午餐呢。”她在車里找起了卸妝油,東非大裂谷以東的平原上紫外線強烈,用普通的防曬霜壓根頂不住,當地的土著姑娘給她介紹了這款特別防曬的泥巴,還便于偽裝,一開始她很難接受,后來用了一次之后就驚為天人開始天天使用,還想帶上盛迦維爾瑪希爾達一起用,不過慘遭拒絕。
盛迦對宋霽安的到來沒有詫異,但孟葉冉卻很好奇,盡管她知曉宋霽安和盛迦的關系在好轉,可好到路遠迢迢來到非洲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宋霽安和盛迦都沒有給她窺探的機會,用完午餐之后宋霽安就回房休息了,畢竟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并不是件多舒服的事,哪怕她們都坐的頭等艙,這種顛簸的辛苦也極易令人感到疲憊。
待到宋霽安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睡了整整十六個小時。
入目所達是一望無際的曠野,零星的幾棵金合歡樹矗立,遠處的雪山高聳入云,仿佛直達天際。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到樓下的石子院里頭幾人正在桌邊吃早餐。
大概是她拉開窗簾的動作太明顯,希爾達最先發現了她,沖她招招手,她的動作很快吸引了桌邊別的人的視線,紛紛沖她笑起來。
“下來吃早餐啊宋霽安,”孟葉冉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來,她舉起手里的吐司面包,吐槽道:“不過今天早上只有面包配果醬,真是難吃的白人飯。”
“你在罵我們嗎?”維爾瑪蹙眉說道:“這有什么難吃的?面包配草莓醬一直很好吃啊。”
“求求你別提這個了,我吃了快半個月,你現在一提等會兒我吐你身上了。”孟葉冉反駁道:“所以我們吃這個吃了這么久不會是你和廚師特意要求的吧?”
維爾瑪揚了揚下巴,一如往常般驕矜,“是啊,怎么了。”
孟葉冉扭頭看向希爾達,“你也由著她嗎?”
“這家酒店如果是我投資入股,我一定會取締這項早餐,但是很可惜,它的主人不是我,”希爾達臉上有些遺憾,顯然并不想陷入孟葉冉和維爾瑪的爭執中。
宋霽安打開窗戶,她們談話的聲音若隱若現傳來,卻一直沒有盛迦的聲音,她洗漱過后便下了樓,遙遙的盛迦從不遠處走來,手上端著兩個盤子,放著烤好的面包三明治還有雞蛋。
這兩盤熱氣騰騰的早餐被放在了宋霽安面前。
“試試這個,”盛迦在她身旁落座,“等會還要出去游獵,要保存體力。”
“你什么時候找到的?”孟葉冉瞬間瞪大了眼,“為什么我們沒有?這幾天我和廚師左說右說,她就是堅定的說早餐只有吐司和果醬,弄得我只能每天中午去吃牛排補充體力。”
盛迦看了她一眼,吐出了殘酷無情的事實,“我直接進去拿的,廚師很友善,大方的把剛剛烤好的面包和雞蛋給了我,還和我說少了再去拿。”
宋霽安看到孟葉冉一副天都快塌了的表情,頓時明白發生了什么,她從盤子里捏出一塊三明治,鮮嫩的火腿配合雞蛋糕還有沙拉醬,美味極了,對比起孟葉冉碗里寡淡的早餐,她沒忍住笑起來。
“這個確實很好吃啊,”她點評道:“廚師手藝非常老道。”
孟葉冉撇了一眼一旁有些心虛的維爾瑪,陰陽怪氣道:“我說怎么我這半個月吃了這么白人飯早餐,原來是有人故意吩咐廚師這么做的啊,還區別對待,給我和希爾達就吃這些,給小盛總和宋霽安就能吃好的。”
維爾瑪假裝沒聽到她在說什么,撈起自己杯子里的燕麥一口喝完,“大家吃完了嗎?今天早點出發唄?”
“東臻都還沒下來呢,出發什么?”孟葉冉說。
“東臻不去,”宋霽安說道:“東臻就來度個假,我們的活動她大部分不來,你們幾家的項目還指望著她的劇本快些出來,她來這里這次就沒怎么打算出酒店。”
幾人對此沒什么意見,當然,如果可以幾位資本家應該更愿意把東臻鎖在酒店寫上七天七夜,不過可惜她們做不到。
盛迦用濕紙巾擦干凈手,宋霽安早餐吃得很快,她們在院子里又休整了五分鐘便準備出發。
有了前半個月的經驗,盛迦她們其實已經有了追蹤的目標,是一隊斑鬣狗家族,它們的女王高大威猛,走位靈活,指導能力極為強悍,是安博塞利公園里最新的一支斑鬣狗勢力,女王是園區內最大的斑鬣狗家族中叛逃出的女兒,它的母親曾經是草原上最為強大的王者之一,家族極為龐大,但她仿佛天生就有自己的目標和想法,在成年之后沒有同自己的姐妹們爭奪王位,而是自己離開了家族,在草原上加入了另一支與她毫無血緣關系的鬣狗家族中,并且從最底層的小角色通過短短一年的時間熬走了隊伍中的老女王,成為了新的王。
她這一年在公園內極為活躍,幾乎成了傳奇。
但因為各國跟拍的紀錄片都早已有了屬于自己的主角,很難臨時更替,迄今為止斑鬣狗女王還沒有專門的團隊跟拍。
盛迦一行人在來到這里之后很快就鎖定住了她——這只被當地馬賽人向導稱作“恩凱托耶恩金提提”——也就是“英勇的女王”的斑鬣狗。
這些事在宋霽安坐上出門游獵的吉普車時盛迦在她耳邊小聲進行解釋,因為這一長串名字太過難記,所以她們在私下遇到她時都直接叫她女王。
宋霽安在車上聽盛迦這么描述女王的風姿時還尚不能想象出她究竟是什么模樣,直到她就這么慢悠悠領著自己的族人從她們的車邊大剌剌走過,她才徹底理解了盛迦她們為何為她而著迷。
女王比普通的斑鬣狗大上一整圈,背高幾乎能夠到她們的門把手,尾巴和腦袋都揚得高高的,肉眼可見她多么的驕傲與大膽。
她的臉上有一道覆蓋在右眼的傷疤,并不影響右眼的睜開,但也能看出這是一次多么觸目驚心的戰爭留下的痕跡,可這道痕跡留在她臉上時卻只讓人想到一個詞——勛章。
這是屬于她的勛章。
生活在安博塞利的動物對人類的鋼鐵巨物太過熟悉,各個都已經會將她們當作并不存在的空氣,甚至還會在路過越野車時在上面蹭蹭自己身上的虱子。
女王高揚的碩大透露在宋霽安眼前拂過,斑鬣狗是夜行捕獵的生物,這樣早的白日她顯得懶洋洋的,可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展示著獨屬于她的爆發力,是一種粗曠且暴力的美。
宋霽安屏住呼吸,直到這群斑鬣狗從車前悠然邁步離去。
盛迦靠在她身邊,輕聲說:“很迷人,對吧?沒有人能拒絕她的吸引力。”
“是,特別迷人,”宋霽安頷首,幾乎只這一眼,她就明白了盛迦她們每天早出晚歸的動力來源于什么。
“我當時看到女王的時候,就覺得你應該也會很喜歡她。”盛迦說:“很慶幸,我沒有猜錯。”
無論是她還是宋霽安,大概都在心底用斑鬣狗形容過對方。
在她們對彼此產生憤恨的時候,在她們互相糾纏著不愿低頭的時候,在她們用尖銳的語言刺穿對方的時候,她們都像撩出獠牙的斑鬣狗,幾乎想將對方咬個對穿。
她們有著平靜的或冷淡的表面,心底偶爾產生的瘋狂永遠只發泄給彼此。
就像此刻,只有她們自己心底知曉,在看到女王的那一刻,她們有多著迷。
游獵從早上進行到下午,整整六個小時,她們除了看到女王的家族外還看到了她的母親的家族,但是肉眼可見,女王絕對是這一天下來她們看到的最健壯高大的斑鬣狗,幾乎可以想象在未來她將創造怎樣的輝煌。
據說她們昨天才剛剛獵殺了一頭非洲水牛,足夠她們飽餐兩天,所以今天并沒有女王和她的下屬們圍獵的畫面。
宋霽安與盛迦幾人坐車回來時太陽已然變紅,在地平線前發出刺目的光芒,稀疏的云層形不成什么晚霞,光禿禿一片,只能令整片天空都被映成橘紅色。
野行區往下有一長段可以供酒店客人們散步的草地,坐了一整天車的幾人早早就從車上走下來舒展身體。
這條路算不上多長,等她們終于走回酒店時東臻正趴在二樓的陽臺上,見她們回來了,抬手揮了揮,顯得格外愜意,草原的景觀顯然令她也格外滿意。
都尚未到達深夜,不過是傍晚,安博塞利便已經安靜了下來,遠方傳來野性的咆哮,大抵是有哪一群巨獸正在開戰。
宋霽安從房間里洗漱完畢后在鏡子里看了眼自己。
紅潤,氣色極好,眼睛里過去常常盛著的頹喪在這一整天之后更是消散得無影無蹤。
非洲大草原絕對是能令人身心極度愉悅的地方。
忙碌的一整天之后,她終于找到了時間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她早說過,要給盛迦一個答復。
現在是給出這個答復的時候。
盛迦的房間就在她旁邊,宋霽安在門前敲響了門。
里面傳來腳步聲,很快盛迦便出現在了她眼前。
仿佛早有預料般,盛迦見到她沒有絲毫詫異,甚至沒有詢問她來意,只側了側身子,“要進來說嗎?”
“不,”宋霽安搖頭,與盛迦對視,“我們去外面走走好嗎?”
盛迦頷首,贊同了這個提議,“可以。”
她們并肩從酒店走到了那片空曠的原野,頭頂的星空離得那樣近,夜晚微涼的風吹拂在臉上,帶來一股獨屬于草原的干枯氣息。
宋霽安遙遙看向遠方,突然問道:“我很好奇,如果我這一次沒有來這里找你,你會怎么樣?”
“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盛迦揚眉。
“當然是實話,如果是假話,那我會立馬識破。”宋霽安回答道,她眼底閃爍著自信的光,或許盛迦的思維非常廣闊,腦子里總是能想到各種曲折的想法,可宋霽安此刻也能夠自信的說她能夠看穿盛迦一切真與假的話語下的本質。
她們在彼此面前,本就是完全透明的。
盛迦笑了一聲,她慢慢跟著宋霽安的腳步往前走,眸光閃爍著復雜的情緒,坦然說道:“會像現在一樣,一直跟在你身后,直到你做出現在這樣的選擇,不再逃避。”
“如果你繼續抗拒,我也不會放棄,只會用新的方法去嘗試。”
這是她早已做好的決定。
“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宋霽安點點頭表示贊同,“可是為什么呢?你為什么會這樣執著于做這些。”
她停下腳步,直視盛迦,目光銳不可擋,仿佛令盛迦又再次看到了曾經在雪地里質問自己的少女,也是這樣的步步緊逼且理直氣壯,問她要一個答案。
那一次,宋霽安發現了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單向的,盛迦是個膽小鬼,她明明很喜歡自己卻不敢承認。
她笑著說喜歡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笑得爽朗,像支穿云箭一般烙印進人的心底,哪怕時隔將近六年,也能立馬令人回想起那時她的一舉一動。
盛迦略微發愣,她思索片刻后才極為認真的回答道:“大概是因為我在許久之前突然發覺,你似乎已經成為了我靈魂的一部分。”
這是個極為鄭重的答案,分量沉甸甸的,盛迦很少表露自己的內心和情緒,她總喜歡用冷硬的一面對待她人,仿佛自己毫無破綻,是一堵銅墻鐵壁。
可她也是個活生生的會思考的人。
甚至因為從小到大的際遇,她每時每刻都在思考,在反復的懷疑自我和肯定自我中橫跳。
她懷疑自己能否得到盛懷櫻的母愛,她懷疑自己能否認到親生母親,她懷疑自己是否足夠冷硬能夠純粹利用宋霽安。
與宋霽安相識的每一天她都在擔憂,在恐懼,在懷疑。
但后來,這些都沒了。
她害怕自己失去更多,可實際上她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得多。
她和盛懷櫻解開了心結,她認回了宋寧秋,她做不到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純粹利用宋霽安。
有時她也在想,為什么前十七年,她同盛懷櫻的關系都是那樣不冷不熱,保持關心卻不敢靠近彼此,而在最后一年,她和盛懷櫻能擁有新生。
她思索了很多很多的變量,最終發現,最大的變量原來只有宋霽安。
真正重塑她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宋霽安。
與宋霽安相識的每一天她都在變化,她對宋霽安的欣賞與日俱增,卻不敢也不能承認,將一切都藏進心臟之內,強逼自己按照設定好的道路往前走。
直到她走不動了,她的心臟被撕扯著疼痛,她遺失了自己靈魂的另一半。
犟種無法輕易推翻自己曾經所認知的一切,只有撞到南墻才肯回頭。
她就是喜歡宋霽安,非常非常喜歡宋霽安。
在她變成另一個盛迦之前,宋霽安便已經烙印在了她靈魂之上。
就如同盛迦也早已烙印在了宋霽安的靈魂之上,無法磨滅。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像她們倆這樣契合的存在了。
仿佛天生就該抵死糾纏。
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她們都全盤收下,釀成只有她們自己知曉的玻璃蜜糖。
如果在盛迦重新見到宋霽安時,她表露出厭煩,憎恨,盛迦絕對會順從她的心意不再出現在她面前,從今往后只默默關注。
可是沒有,宋霽安一點都沒有,她只有痛苦和愧疚,痛苦到盛迦感同身受,痛苦到盛迦想緊緊與她相擁,讓她把扎在她身上的玻璃渣刺進自己的皮肉里,刺到鮮血淋漓,她只想和宋霽安共享痛苦。
她能聽到宋霽安每一寸脈絡里壓抑的吶喊,她能感覺到宋霽安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求救。
早就說過,她們這樣的默契絕無僅有。
再沒有任何屏障,再沒有任何自欺欺人。
盛迦只想牽住宋霽安的手,把她拖出來,無論用什么方式,無論耗費多少精力。
而此刻,她看向宋霽安亮得像星子一樣的眼睛,只感到一陣慶幸。
她自己的痛苦,似乎已經隨著宋霽安的痛苦消散而消散。
宋霽安眨了眨眼,傾聽著盛迦真誠且漫長的解釋,不知道為什么,眼眶有些發酸。
“可是,就算你不做這些,我也還是會離開。就像你說的,你那十八年的痛苦與我無關,你也從來沒有怪我。我自己選擇離開之后受到的痛苦,產生的情緒也和你沒有關系,這不怪你。”
依照宋霽安的性格,哪怕盛迦什么都不做,在知曉自己的身世的那一刻,她也只會選擇什么都不要的離去,她依舊會被愧疚與痛苦淹沒,就這樣放逐自己。
從她們被調換開始,或許就已經注定了宋霽安要經歷這一切。
這不是盛迦的錯。
哪怕她們在重逢后爭吵了一次又一次,拿著最刺耳的話戳對方的心口,可打從心底里,她們就從未將自己的痛苦怪在對方身上,這也本就和對方無關。
“你告訴我,我沒有錯,可實際上你卻始終覺得是你造成了我的痛苦,所以拼命彌補,拼命想要將我從痛苦中拉出,”宋霽安笑中帶淚,那種聽到盛迦身世時錐心的痛似乎又一次席卷,“盛迦,為什么你對別人總是那么通透,對自己卻那么嚴苛。”
從始至終受過最多苦痛的本來就是盛迦她自己啊。
盛迦眨了眨眼,被宋霽安這樣說,她卻只覺得有點想笑,是那種從身到心都好像泡在一汪溫水里的感覺。
心口為宋霽安的寬和而感到酸澀又為她充滿疼惜的責怪而愉悅。
仿佛靈魂的某一塊在這一刻徹底補足。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發啞,小拇指似乎在不受控的顫抖著。
“宋霽安,你覺得你現在過得開心嗎?”
她有些緊張的低聲問。
宋霽安往前走一步,盯著她的眼睛緩聲說:“你其實想問的是,我對現在的自己滿意嗎?對吧?”
盛迦與她對視,她看到了宋霽安平靜且溫和的眼睛,那些緊張突然就消散了許多,她點頭,“是。”
“滿意,我很滿意現在的自己。”
宋霽安笑起來。
人這一生會做出無數種選擇,她們親手做下的選擇,得到的結果也只能親自品嘗一遍。
或許宋霽安曾經很懷念過去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也正是因此才接受了同盛迦的合作。
可到了現在,她已經變成了更加成熟的自己。
被自己的內心磨練過后,她得到了更多,擁有了更堅硬的內核。
五年前的宋霽安很好,可五年前的宋霽安也會在不知所措下選擇逃避,五年后的宋霽安終于學會了去面對自己的內心。
她依舊可以意氣風發,可以張揚熱烈,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去好好面對過去的朋友與親人。
盛迦說宋霽安重塑了她。
可她也重塑了一個嶄新的宋霽安。
一個勇敢的,終于能再次心安理得跟隨自己的心往前走的宋霽安。
宋霽安和盛迦都得到了她們想要的答案。
盛迦做了從在安博塞利見到宋霽安起就想做的事,一把擁住了她,腦袋埋在她肩頭,她俯在她肩頭低聲說:“宋霽安,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我今年二十五歲,或許還有七十五年的壽命,請你和我一起走下去吧。”
宋霽安的眼淚滴在盛迦的臉側,可聽到盛迦的邀請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就確定你能活到一百歲嗎?”
“無論多少歲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盛迦也笑起來,“可是如果能活到一百歲,那我會覺得我和你還有很長很長的未來,想一想就很開心。”
草原上刮起一陣呼嘯的大風,獅群的嘶吼在夜色里擴散,驚起數不清的動物驚惶奔逃,可沒過太久,大地又恢復了寂靜,甚至寂靜到相擁的人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沒有緊張,也沒有焦急。
因為宋霽安的回答她們都早已心知肚明。
“好。”
宋霽安將盛迦抱得更緊些,大聲重復道:“好。”
命中注定的愛人,我們一起走下去吧。
走向我們早就該共同奔赴的未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