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求愛莫斯科不分床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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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嘉愿本來不想搭理丹尼斯,可看著他把領口掀開,莫名覺得丹尼斯是在挑釁他,張嘉愿可受不了這個氣,當即埋頭咬了下去。
丹尼斯的胸腔隨著張嘉愿的動作微微震動,張嘉愿聽著丹尼斯的笑聲,越發惱怒。
張嘉愿在早上留下的牙印旁邊留下另一枚新鮮牙印后,抬起頭緊鎖眉頭問道:“很好笑嗎?”
“丹尼斯,你根本就沒有覺得自己錯了。”
張嘉愿說完覺得自己不能再和丹尼斯躺在一張床上了,他坐起身上,拿起枕頭就要下床。
“你要去哪?”丹尼斯跟著起身,拉著張嘉愿的手腕說道:“我不是,我剛剛只是覺得你太可愛了,沒忍住笑了一下。”
張嘉愿說道:“今晚我睡隔壁。”
丹尼斯肉眼可見地慌了,他擋在張嘉愿的面前說道:“嘉愿對不起,這是很嚴肅的事情我剛剛不該笑的。”
“不分床睡。”
丹尼斯臉上流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拉著張嘉愿的一只手晃了晃說道:“我一個人睡覺會害怕,不分床睡好不好?”
張嘉愿又有些心軟,試著推了兩下丹尼斯但都沒有把他推開,最后只好重新躺在床上。
不大的雙人床被張嘉愿劃分出了楚河漢界,張嘉愿將枕頭放在兩人中間,禁止丹尼斯越過中間這道線。
屋外似是起風了,沒關嚴的窗戶泄露出一絲涼風,張嘉愿瞪大雙眼盯著漆黑的天花板看了一會,聽著丹尼斯清淺的呼吸,沒忍住伸手推了推他。
張嘉愿問道:“丹尼斯?你睡著了?”
丹尼斯幾乎是立即開口道:“沒有,怎么了嘉愿?”
“你想過怎么辦嗎?難道就讓他一直這樣騷擾你嗎?”張嘉愿想到晚上在丹尼斯胸口看到的淤青心里就堵得慌。
“他被警察帶走了,短期內他不會再來騷擾我。”
“那之后呢?”張嘉愿問:“這次受傷是胸口,下次如果傷到腦袋怎么辦?”
“嘉愿,如果沒有跟你在一起,我可能會選擇跟他同歸于盡。”
張嘉愿著急開口說道:“不許!”
“我不會,嘉愿我有你,我不會這么做的,”丹尼斯不知想到了什么提議道:“馬上就要放假了,嘉愿我們私奔吧,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我不去,”張嘉愿看著丹尼斯說道:“外婆門口的桃子樹結果了,我要回去摘桃子吃。”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摘桃子吃。”
“說真的,他之后要是還來找你怎么辦啊?”
“不會了,”丹尼斯越過枕頭,撫了撫張嘉愿的臉頰說道:“他這次會被判刑。”
丹尼斯本來不想跟張嘉愿說這件事,但是為了讓他把心放回肚子里,他將晚上發生的事詳細地告訴了張嘉愿。
原來丹尼斯的父親再來找他之前去找了他表弟吃飯借錢,他表弟不傻自然知道把錢借給賭鬼有去無回,想也沒想地拒絕了,席間喝了很多酒他一時上頭拿起酒瓶對著表弟腦袋砸了下去,見人倒了又從他身上翻出錢包,把里面的錢全部卷走然后逃了。
因為情節較為惡劣,丹尼斯的父親要面臨牢獄之災。
當然他沒有說得是,那個男人去找他的時候帶了刀,當時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從警局出來的時候他急著往家趕,腦袋里的思*路還沒理清楚,面對張嘉愿的詢問下意識地選擇了隱瞞。
他剛剛說了一句謊話,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張嘉愿不知道這件事,他不想張嘉愿陷入不安。
張嘉愿聽完一陣后怕,他將枕頭拿開,手放在丹尼斯的腦袋上撫了撫說道:“還好你沒事。”
“嘉愿,原諒我了嗎?”
“沒有,”張嘉愿主動抱著丹尼斯說道:“但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今晚可以讓你抱著睡覺。”
丹尼斯聞言也將手搭在了張嘉愿的腰上。
張嘉愿喜歡在睡前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氣息,他的懷抱很暖,讓人很安心,張嘉愿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可是在丹尼斯的懷里沒一會就闔上了雙眼。
臨睡前,張嘉愿左手無力地捏了下丹尼斯的耳垂喃喃道:“你以后不許騙我了。”
第二天張嘉愿醒來的時候,丹尼斯還在睡夢中,因為睡姿的問題,胸前領口大開,鎖骨上的牙印不提,下面的淤青看起來愈發嚴重。
張嘉愿將手放在上面輕輕碰了下,有些擔心丹尼斯昨天有沒有傷到骨頭。
丹尼斯一覺得胸口有些癢,一睜眼就看到了張嘉愿毛茸茸的后腦勺。
“嘉愿?”
張嘉愿見丹尼斯醒了,仰著頭問他:“胸口還很疼嗎?”
“疼,”丹尼斯趁著張嘉愿沒注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說道:“如果嘉愿不生氣的話,我就不疼了。”
“……那你還是疼著吧。”
去浴室洗漱的時候,張嘉愿有些別扭地改口道:“其實也沒那么生氣了。”
“你昨晚有沒有去醫院看看?”張嘉愿漱完口追問道:“沒傷到骨頭吧。”
“沒有傷到骨頭。”
“你關心我,我現在一點也不疼了。”丹尼斯說完雙手捧著張嘉愿的臉用力親了好幾口。
雖然丹尼斯說了他父親現在在警察局被關著,但張嘉愿心里仍舊有些擔心,他打算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接丹尼斯一起回家。
他們的課程不同,丹尼斯下課時間會比張嘉愿晚一點,平時基本上都是分開回家。
在玄關處換好鞋后,張嘉愿一臉認真地對丹尼斯說道:“從今天開始,我每天晚上都接你一起回家。”
“還擔心我啊?”丹尼斯拎著張嘉愿的背包說道:“他在警察局里關著,不會出來找我的。”
“丹尼斯,我沒有跟你商量的意思,我是在通知你。”張嘉愿打開門“哼”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在我這里沒有信用了,我必須得親自看著。”
“好,那我就享受一下男朋友親自接放學的服務。”丹尼斯說完笑了一下說道:“這種感覺其實還挺奇妙的,感覺自己變成了需要保護的小男生。”
“你以為你不是嗎?”張嘉愿瞥了丹尼斯一眼說道:“你連小男生都不如,最起碼人家受了欺負和委屈回家知道告訴家長。”
丹尼斯頓時語塞,他覷了一眼張嘉愿的神色,沒敢反駁。
張嘉愿下午課少,課程結束后他去圖書館找了個空位看了會書,快到丹尼斯下課時間的時候提前去了他樓下等著。
鈴聲響起,丹尼斯和安德烈隨著人群一起出來的,安德烈看他比丹尼斯還要激動,興沖沖地拉著丹尼斯跑過來說道:“伊萬,好久不見!”
張嘉愿和他擊了個掌道:“安德烈,好久不見。”
張嘉愿確實有段時間沒見到安德烈了,他從丹尼斯的口中得知他一直在追謝安雨,聽說謝安雨討厭喝酒,他現在都很少跟人出去喝酒了。
張嘉愿走在丹尼斯和安德烈的中間問道:“安德烈,晚上要去我們家吃飯嗎?”
“今天不去了,”安德烈捏著手,有些扭捏地說道:“安雨答應了今晚跟我一起約會。”
丹尼斯在一旁吐槽道:“怪不得今天一直傻笑著問我十幾遍帥不帥。”
“因為我照過鏡子,我笑得時候最帥。”安德烈說完嘴角上揚看向張嘉愿問道:“伊萬,你說是不是。”
張嘉愿很給力地豎起大拇指說道:“很帥。”
張嘉愿說得是實話,安德烈一頭火紅的紅發配上他的笑容看起來張揚肆意,他的長相在盛產帥哥的俄羅斯也帥得出挑,不然也不會能約到那么多的女生,雖然大多數連手都沒牽到就因為他過于直男的性格而被甩掉。
“伊萬你說我今天穿這一身,安雨她會喜歡嗎?”
張嘉愿罕見地在安德烈的臉上看見了一抹粉。
他決定為安德烈的幸福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安德烈,”張嘉愿拍了拍他的手臂語重心長地問道:“你和安雨要去哪里約會?”
安德烈答道:“公園里散步。”
……他就知道!一生愛散步的俄羅斯人!
張嘉愿說道:“安德烈聽我一句勸,散步最好不要超過一個小時。”
安德烈不解地問:“為什么?”
“你想不想追安雨?”
“我想。”
“那就不要一直散步,女生體力可能會跟不上,半個小時就差不多了,之后你帶她去吃個晚飯。”
“不要隨便說‘我愛你’‘我喜歡你’之類的話。”
張嘉愿一邊說著,安德烈拿出手機在一旁快速記著。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校門口,張嘉愿一眼就看到了謝安雨扎著高馬尾,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在校門口站著。
她本身就長得漂亮,這么一打扮更是漂亮的有些惹眼。
安德烈眼神癡迷地看著謝安雨說道:“安雨好漂亮……”
丹尼斯這時候故意對安德烈問道:“你以前的那些約會對象不漂亮?”
“記不清了,”安德烈盯著謝安雨說道:“還是安雨最好看。”
安德烈向前跑了兩步才想起來跟張嘉愿和丹尼斯告別:“我先去了,丹尼斯伊萬再見。”
張嘉愿看到安德烈跑到謝安雨的面前主動幫她提起了包,謝安雨看到他沖他點了點頭,隨后和安德烈一起離開了。
“丹尼斯,安德烈可能真的要戀愛了。”張嘉愿撞了撞丹尼斯的肩膀說道:“我沒想到謝安雨真的會答應他。”
丹尼斯看著安德烈的背影說道:“大概是因為春天很適合戀愛吧。”
春天確實很適合談戀愛,原本打算回家的張嘉愿和丹尼斯臨時也決定去約會。
第62章 日更+三千營養液加更“我剛剛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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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嘉愿連著一個月每天晚上都去接丹尼斯下課,后來即使確認了丹尼斯的父親不會來,他也習慣了每天晚上去接丹尼斯下課。
陳思睿撞見過幾次,一幅受不了的表情問張嘉愿:“你們每天這么黏著不膩嗎?”
膩是不可能膩的,他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況且謝懷川和陳思睿在一個班上課,每天上課都坐在一起,他們都沒膩,張嘉愿自然也不會膩。
暑假來臨前,經過安德烈的不懈努力,他終于和謝安雨確定了關系,確定關系那一天凌晨兩點多,安德烈激動到睡不著給丹尼斯打了個電話。
當時丹尼斯和張嘉愿運動結束不久,剛剛睡著不到半個小時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他拿起手機看是安德烈的電話,還以為他出了什么,連忙坐起身子接電話。
丹尼斯清了下沙啞的嗓子問道:“喂,安德留沙?這么晚打電話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德尼亞,我和安雨在一起了!”
“我知道,”丹尼斯說道:“你晚上已經說過了。”
“我太激動了,德尼亞你也別睡了,陪我聊會天吧?或者我來找你?”
丹尼斯:“……”
張嘉愿也被安德烈的電話聲吵醒,他抱著丹尼斯的腰,瞇著眼睛問道:“怎么了?”
“沒事,騷擾電話,你繼續睡吧。”丹尼斯說完一只手捂住張嘉愿的耳朵,對電話那頭的安德烈說道:“你實在睡不著的話,就出去跑個二十圈冷靜冷靜。”
安德烈指責道:“德尼亞,你太冷漠了!”
“確實,”丹尼斯敷衍道:“我要摟著伊萬睡覺了,再見。”
丹尼斯說完立馬將手機掛掉,設置靜音后放到床頭柜上抱著張嘉愿繼續睡覺。
第二天早上張嘉愿醒來的時候,丹尼斯已經起床了。
張嘉愿打了個哈欠,撓了撓頭走了出來,看到廚房門口站著一個人,他瞇著眼睛走了過去,懶懶道:“丹尼斯,你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
“伊萬?”
張嘉愿張開手準備抱過去的身子一頓,眼睛睜大一看——安德烈精神抖擻地站在廚房門口。
“安德烈?”張嘉愿揉了揉了眼睛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哦,我太興奮了,實在睡不著就買了早飯來找你們一起去學……”
注意到安德烈的停頓,張嘉愿順著安德烈驚詫地視線疑惑地向下看去——
張嘉愿:“!!!”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太累了就只穿了個平角內褲,剛剛起來的時候他沒料到家里會有人,就這么大剌剌地穿著內褲出來了。
丹尼斯在床上的時候喜歡在張嘉愿的身上留下印記,脖子以下幾乎沒眼看,胸口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吻痕,腹部也有不少,就連小腿上都有兩個粉色的吻痕,此時落入安德烈眼中的就是這么一副縱欲過度的身子。
張嘉愿來不及思考,一溜煙地跑回臥室,中途遇到從廁所里出來的丹尼斯,直接將他關在門外。
五分鐘后,丹尼斯敲響了房門。
換好衣服的張嘉愿捂著臉坐在床上當鵪鶉,假裝沒聽見敲門聲。
“嘉愿?”丹尼斯在門口又敲了兩聲門道:“出來吃早飯了。”
張嘉愿還是沒搭理。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張嘉愿聽到安德烈在問,丹尼斯在唱什么歌的時候,沒忍住一把將門打開。
丹尼斯準備敲門的手懸在半空中,看到張嘉愿羞紅的臉,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將他拉到浴室里說道:“好了,安德烈不會說什么的。”
“重點是他說什么嗎?”張嘉愿皺著眉頭說道:“我要丟臉死了。”
“丹尼斯,都怪你,都怪你不告訴我安德烈來了,不然我也不會不換衣服就出來了。”
張嘉愿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牙刷刷牙。
丹尼斯抱著手臂靠在門口道:“那我馬上把衣服脫了,也穿著個內褲給安德烈看一眼?這樣你就不丟人了。”
“不行!”張嘉愿將牙刷從嘴里拿出,漱了口水說道:“丹尼斯,請你遵守男德,你現在的身體歸屬于我,不能隨便給其他人看。”
“好,只給你看。”
丹尼斯拿過毛巾打濕給張嘉愿擦了擦臉。
張嘉愿在浴室里深吸了好幾口氣,被丹尼斯推著從里面出來,安德烈看到他,從椅子上坐起身子,一臉尷尬地看著他,張嘉愿握了握拳頭,故作鎮定地坐到安德烈對面開始吃早飯。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開口問安德烈:“安德烈,這面包是你帶來的嗎?”
安德烈摸了摸鼻子說道:“嗯,是我一大早排隊買的。”
張嘉愿吃了一口說道:“很好吃,謝謝。”
安德烈:“不客氣。”
氣氛又陷入了尷尬。
丹尼斯走過來端了一杯牛奶俯身放在張嘉愿的面前,看著尷尬到絞手指的安德烈問道:“安德留沙,你既然睡不著怎么不買早飯送去給你女朋友吃?”
安德烈:“……”
安德烈猛得站起身子,臉上快速閃過茫然,無措,懊惱等神情,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問道:“我怎么沒想到!”
他起身想要走,看了一眼時間又重新坐了下來。
“德尼亞,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安德烈一臉埋怨地對丹尼斯說道:“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現在才說。”
“……我也不知道你會一大早過來找我,”丹尼斯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有點懷疑安雨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因為被你煩的實在受不了了。”
“不可能,”安德烈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都不知道安雨她有多喜歡我。”
“她昨天還說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好在人單純聽話。”
張嘉愿的嘴里的牛奶差點一口噴到安德烈的臉上。
張嘉愿看到丹尼斯的臉上流露出一臉慈愛的表情拍了拍安德烈的腦袋說道:“安德烈,你保持現在這樣挺好的,謝安雨她……喜歡就好。”
去學校的路上,安德烈一直耿耿于懷,覺得自己戀愛第一天沒有表現好,此時他拉著張嘉愿的手臂問道:“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伊萬你說我明天早上去給安雨送早飯好不好?”
“可以啊,”張嘉愿開口提醒道:“你記得提前問一下她喜歡吃什么。”
“這個是肯定的。”
安德烈點了點頭說道:“我明天早上早點去找她,吃完早飯還可以和她出去散個步。”
張嘉愿:“……”
安德烈還是一如既然的喜歡隨地大小散。
“……你要不事先跟她說一聲吧,”張嘉愿委婉道:“她可能并不是那么想散步。”
安德烈道:“應該不會的,昨天她跟我散步還說很開心。”
安德烈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丹尼斯,突然拉著張嘉愿一陣小跑到前面,他看了一眼身后,確認丹尼斯沒有跟上來,湊到張嘉愿的耳邊小聲問道:“伊萬,德尼亞有沒有欺負你?”
“雖然我和德尼亞是好朋友,但是如果他欺負你的話,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張嘉愿問:“什么?”
“就是,”安德烈有些難以啟齒道:“早上我都看到了,德尼亞真不是個人,伊萬你不要慣著他,他欺負你,你該拒絕就要拒絕。”
張嘉愿:“……”
欺負肯定是算不上的,丹尼斯最多就算是有點小癖好。
張嘉愿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安德烈這個小雛雞解釋,只得干巴巴地說了句:“……他沒有。”
“沒有就好,”安德烈松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我早上看到你還以為丹尼斯是對你動手了。”
張嘉愿有些心虛,丹尼斯從來沒對他動過手,倒是他時不時捏丹尼斯臉,錘他兩下亦或者在他肩膀上留下幾個牙印。
丹尼斯見他們說完了,慢半拍地跟上來,從身后拍了下安德烈的肩膀問道:“你拉著伊萬說什么悄悄話了?”
“反正沒有說你的好話,”安德烈攬著張嘉愿的肩膀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他們正好撞到了謝安雨。
安德烈前一秒還在跟丹尼斯說話,后一秒閃現跑到謝安雨面前殷勤地給她拎包。
張嘉愿聽到安德烈殷切地問謝安雨:“安雨,你渴不渴啊?早上吃早飯了嗎?中午想吃什么?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約會啊?”
謝安雨道:“安德烈,你安靜一點。”
安德烈聞言立馬將后面一大串話吞回肚子:“好的。”
“不渴,早上吃過了,中午去食堂吃,”見安德烈安靜下來謝安雨開始一一回答他的問題,“約會的話,我們晚上去看電影怎么樣?”
“電影,好,”安德烈用力點頭道:“當然可以了。”
張嘉愿看著安德烈和謝安雨站在一起,明明是兩個國家的人,外貌天差地別,看起來卻意外的般配。
安德烈瞥了一眼一旁的丹尼斯和張嘉愿,小心翼翼地牽著謝安雨的手走到他們面前介紹道:“安雨,這是我的好朋友德尼亞和伊萬。”
“德尼亞伊萬,”安德烈突然有些害羞地說道:“這是我女朋友安雨。”
謝安雨跟張嘉愿這對老熟人大眼瞪小眼,謝安雨看著安德烈有些紅的耳垂,突然捂著嘴巴笑了一聲道:“安德留沙你忘了嗎,我跟伊萬認識。”
“哦哦。”
安德烈傻笑著撓了撓頭說道:“我差點忘了。”
臨近上課時間,安德烈將謝安雨送到教學樓下。
張嘉愿看著一旁依依不舍地安德烈,手肘撞了下丹尼斯說道:“我本來還擔心安德烈不會談戀愛,結果現在一看人家可會談了。”
張嘉愿撇了撇嘴道:“畢竟談這么久,某人可一次都沒有送我到樓下。”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張嘉愿不放心丹尼斯,每天晚上接他一起放學,其實他們在學校里很少會碰面。
“那我從明天早上開始,每天送你到樓下?”
“我才不要,”張嘉愿就嘴上說說,他看了一眼時間推了下丹尼斯說道:“趕緊去教室吧,馬上就要上課。”
那邊謝安雨也將安德烈打發走了,張嘉愿跟在謝安雨身后朝教室走去。
他之前跟謝安雨關系還行,畢竟都是中國留學生,現在中間隔著個安德烈氣氛倒有些不尷不尬的。
走到最后一級臺階的時候,謝安雨突然轉身對張嘉愿說道:“我會保密的。”
“什么?”張嘉愿沒反應過來謝安雨說的什么意思。
“你和他的關系,”謝安雨又說了一遍:“我會保密的。”
“……多謝。”
張嘉愿不驚訝謝安雨竟然看出了他和丹尼斯的關系,他之所以避免和丹尼斯在學校里多接觸也是因為他知道他和丹尼斯的演技很差,關系稍微親近的一點朋友不可能發現不了。
張嘉愿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在這時上課鈴聲及時解救了他。
時間一晃而過。
安德烈的戀愛還沒談幾天就迎來了放假。
張嘉愿本來還想著放暑假帶丹尼斯回家摘桃子吃,結果真放假了,丹尼斯卻被教授拉進了項目組,張嘉愿沒什么事,但是他不想留丹尼斯一個人在家,索性就留在莫斯科陪他。
假期快要結束時,丹尼斯終于得空,因為沒幾天就要開學,他們本來不打算回中國了,但是外婆打了好幾次電話后,他們決定回去待一個星期。
安德烈得知他們要去中國,頭一晚上就把行李箱拎來了他們家,飽受異地戀之苦的安德烈表示要跟他們一起回中國。
巧合的是,這次他們坐的還是跟上次一樣的位置,安德烈這次坐飛機倒是沒有上次那么興奮了,他昨晚沒怎么睡,一上飛機就靠著機窗睡著了。
飛機行駛至半空中,張嘉愿想起上次在這架飛機上和丹尼斯的對話,戳了戳丹尼斯的手臂,在他耳邊問道:“丹尼斯,那只恐高的小鳥,現在怎么樣了?”
丹尼斯將毯子蓋過張嘉愿的手臂,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緊緊扣住張嘉愿的手指說道:“他啊,他現在放棄飛翔,和他心愛的兔子在陸地上生活了。”
“很棒的結局,是不是?”
張嘉愿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是幸福,”張嘉愿靠在丹尼斯的肩膀上說道:“他們在陸地上幸福的生活。”
榕城的夏天很熱,他們剛一下飛機,額頭上就起了汗珠。
安德烈用手扇著風,熱的臉都紅了,道:“伊萬,中國實在是太熱了。”
丹尼斯沒說話,但是他也流了不少汗。
謝安雨的家就在張嘉愿家隔壁市,開車四十多分鐘就能到,安德烈來之前沒跟謝安雨說,打算先跟著張嘉愿去他家待一晚。
出機場后他們直接打車回家,外婆提前煮了綠豆湯,他們到家后先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綠豆湯。
安德烈沒喝過這個,新奇地一連喝了三碗。
外婆看著安德烈還想喝,連忙攔著:“小紅,馬上就吃飯了,你少喝點。”
因為是第二次來,丹尼斯和安德烈都比上次放得開,吃飯的時候,主動幫著端菜盛飯。
安德烈飛機沒睡多久,這會吃完飯又困了,外婆見他頭點地,讓張嘉愿跟安德烈說他的房間還是上次那一間,讓他休息去。
安德烈點了點,跟外婆打過招呼后,便打著哈欠上樓去了。
張嘉愿見外婆也準備休息去了,開口問道:“外婆,丹尼斯的房間沒收拾嗎?”
外婆覷了他一眼道:“我需要給他準備臥室嗎?”
“你倆吵架了?不睡在一起了?”
“外婆……”張嘉愿沒想到外婆竟然會這么直白,雖說外婆就算給丹尼斯收拾了房間,他晚上也會去找丹尼斯,但是被長輩這么直白地戳破,他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
外婆“哼”了一聲,拍了拍張嘉愿的腦袋說道:“你外婆我一大把年紀了,什么沒見過?”
“好了,外婆你別說了,我帶丹尼斯去休息了。”
張嘉愿說完連忙拉著一旁看戲的丹尼斯往樓上跑。
跑到三樓臥室門口,他臉上的紅暈還沒消散。
“你還笑我,”張嘉愿沒好氣地對丹尼斯說道:“早知道我就不該收留你,就該讓你沒房間睡。”
“那我就告訴外婆你欺負我,讓外婆來主持公道。”
張嘉愿聞言點了點丹尼斯的胸口說道:“丹尼斯你變壞了。”
“我一直都這樣。”丹尼斯摟著張嘉愿的腰低頭親了一口說道:“外婆說了她會為我撐腰,你可不能欺負我了。”
“我什么時候欺負你了?”張嘉愿說完捏了把丹尼斯腰上的軟肉。
丹尼斯沒說話,抱著張嘉愿親了一會。
坐了一天的飛機,他們也都有些累了,晚上洗漱后沒再打鬧,說了兩句話就閉上眼睛抱在一起睡著了。
因為休息的比較早,第二天他們一大早就起來了。
張嘉愿在吃早飯的時候,安德烈一幅欲言又止地樣子在他跟前走來走去。
張嘉愿將嘴里的蝦仁蒸餃咽了下去說道:“安德烈,有什么話你直接說。”
“那個,”安德烈摸了摸鼻子問張嘉愿:“伊萬,你們想不想去f市玩?”
“你今天要去找安雨?”
安德烈點了點頭道:“我一個人有些不太好意思。”
張嘉愿今天沒什么事,點了點答應了。
吃完早飯,跟外婆說了一聲后,他們便直接離開。
因為離得比較近,張嘉愿在手機上打了輛車去f市。
他們在f市的游樂園匯合,大概是一個多月沒見,安德烈剛看見謝安雨還不好意思主動去牽她的手。
倒是張嘉愿和丹尼斯大大方方地牽著手走在他們后面,安德烈沒忍幾分鐘就主動地牽住謝安雨的手。
f市的游樂園很大,他們在里面玩了一整天,因為是放假時間人很多,他們大多數時間都在排隊。
晚上吃完飯從飯店里出來的時候,邊上正好有一個酒吧。
這會時間還早,謝安雨主動問道:“要不要進去坐會?”
“不不不,”安德烈搖頭道:“安雨我現在已經很少喝酒了,這段時間放假,我一個人在莫斯科一天只喝一瓶酒。”
謝安雨笑了下說道:“我沒有說你的意思,今天玩得開心,喝一點酒也沒事。”
酒吧這時候人已經很多了,他們在吧臺那里坐下不到五分鐘,便發現了這間酒吧似乎和普通的酒吧不太一樣。
謝安雨水喝多了,剛進酒吧就去了趟廁所。
安德烈碰了碰張嘉愿的手臂,指著一處問道:“伊萬,他們倆好像在親嘴。”
張嘉愿往安德烈指得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對情侶正在熱吻。
酒吧里接吻不奇怪,奇怪的是,那是一對男生。
其實不止安德烈指得那一處,張嘉愿隨意瞥了一圈就看到大概有五對同性情侶在熱吻。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們隨便進的這家酒吧,是一間gay吧……
像是要印證他的猜測,剛剛安德烈指得那對情侶,注意到了安德烈的目光,其中較為瘦弱的一方扭著屁股朝安德烈走來。
“啪”的一聲,來人對著安德烈的屁股拍了一下道:“討厭,你盯著人家看干嘛?”
張嘉愿:“……”
丹尼斯:“……”
安德烈雖然聽不懂中文,但是剛剛那人拍他屁股的時候,還偷偷摸了兩把,他反應再遲鈍,也知道自己被揩了油。
安德烈捂著屁股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張嘉愿嘴角抽了抽對面前這個唇紅齒白地男生說道:“不好意思,我朋友是直男。”
“哦,那算了,我最討厭直男了。”
男生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嘉愿問道:“你不是直男吧?”
“……我不是,但是我有男朋友了。”張嘉愿說著拉了一把身旁丹尼斯。
“沒事,我可以三——”
男生說著也想在張嘉愿的屁股上拍一下,被丹尼斯及時攥住手腕攔了下來。
丹尼斯松開他的手,語氣冷淡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介意。”
“切,介意就介意,我本來就不喜歡外國人。”說完男生便扭著屁股走了。
謝安雨剛回來,受了委屈安德烈立馬撲了上去。
“安雨,我剛剛失了貞潔,”安德烈那么大一只靠在謝安雨的肩膀上,一臉悲憤地說道:“我臟了,我剛剛被人摸了屁股!”
謝安雨聽完安德烈的話,朝張嘉愿投去疑問的目光,張嘉愿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
謝安雨:“……”
謝安雨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那么長。
安德烈見謝安雨不說話,一臉緊張地問道:“安雨,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沒有。”
他抓著謝安雨的手放在他的屁股上說道:“你摸摸,你摸摸就不臟了。”
謝安雨深吸了一口氣,隨后閉上眼睛在安德烈的屁股上輕輕拍了兩下。
張嘉愿正看得起勁,這時候丹尼斯碰了下張嘉愿的手臂喊道:“嘉愿。”
“嗯?”
“我剛剛保護了你的屁股,你要不要謝謝我?”
第63章 求愛莫斯科“腎好,可以再忍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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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DJ鼓動著張嘉愿的心跳,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張嘉愿問:“你說你守護了什么?”
丹尼斯回答:“你的屁股。”
張嘉愿:“……”
張嘉愿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丹尼斯,手掌向下拍了拍他的屁股說道:“謝謝你啊。”
丹尼斯的屁股手感不錯,他拍了一下,手指沒急著收回停留在丹尼斯的屁股上多揉了兩下。
昏暗吵鬧的環境最容易勾起人們心頭上的**,丹尼斯眼眸下垂,一只手按住張嘉愿那只不聽話手,將他往身前拉進了幾分。
“怎么?”張嘉愿眼睛微瞇,挑了挑眉問道:“男朋友的屁股不能摸?”
“你確定要在這種地方……”丹尼斯的手扣在張嘉愿的腰上,借著吧臺的遮擋從衣角探入,在光滑的皮膚上摩擦了兩下。
丹尼斯剛剛喝了些酒,許是許久未碰酒,兩杯酒下肚后,明顯有了些醉意。
臉頰泛紅,眼眶濕潤,一幅很好欺負的樣子。
好欺負自然是假的,只有張嘉愿才知道丹尼斯在床上有多強勢。
他們靠得很近,張嘉愿聞到了丹尼斯嘴里呼出的酒氣。
張嘉愿啟開嘴唇問道:“你在想什么?”
說話間有一行人磕磕絆絆地從他們身邊經過,為首的人大概是剛剛被灌了許多酒,腳步踉蹌撞了下張嘉愿的肩膀。
張嘉愿沒有防備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傾在丹尼斯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嘶——”
張嘉愿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么,就聽到身后傳來動靜,只見謝安雨瞪大雙眼看著他們的同時,白皙的手指捂住了安德烈的眼睛。
“你,你們繼續……”謝安雨尷尬地說道:“安德留沙什么都沒看到。”
謝安雨剛說完,張嘉愿就看到安德烈一邊扒拉著謝安雨的手,一邊出聲反駁:“我看到了!”
張嘉愿:“……”
謝安雨在下面踢了安德烈一腳,見他掙扎的厲害將手松開,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幾秒后,安德烈頂著他那一頭凌亂的紅發,胡言亂語道:“萬尼亞,你放心我剛剛沒有看到你和德尼亞親嘴。”
“其實,剛剛是個誤會。”
張嘉愿才剛開了頭,安德烈就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只是你的嘴巴不小心碰到了德尼亞的臉頰而已。”
一旁的謝安雨大概是憋笑快要憋不住了,轉過身捂著臉身子微微顫抖。
張嘉愿多想面前的酒此刻能變成一杯砒霜,這樣他就可以把安德烈毒啞了。
耳邊傳來酒杯與桌面碰撞的聲音,在安德烈說話的期間,丹尼斯嘴巴有些干,“咕嚕咕嚕”又灌了兩杯酒下去。
彩色的燈光快速從丹尼斯的身上越過,此時的他漫不經心地將手臂搭在張嘉愿的肩膀上,整個人有些慵懶地靠在靠椅上,眼皮耷拉著對安德烈說:“不是誤會。”
丹尼斯揚了揚眉問道:“沒見過親嘴?”
張嘉愿可以確定丹尼斯是真的醉了,因為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安德烈和謝安雨的面捏著張嘉愿的下巴吻了過來。
張嘉愿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丹尼斯那雙古井無波的綠眸,周圍喧囂的人聲一瞬間離他們好遠,世界仿佛*靜了下來,靜到他只能聽到舌尖糾纏的水聲和丹尼斯逐漸粗重的呼吸聲。
丹尼斯嘴里全是濃重的酒氣,可是張嘉愿卻不覺得難聞,他甚至在丹尼斯的舌尖上嘗到了一絲甜味,他試圖往后躲開這個令人羞恥的吻,卻被丹尼斯扣著后腦勺追著吻了回來。
這個吻跟以往他們接過的所有吻都不同,周圍的人群為這個吻點燃了一把火,張嘉愿感覺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心跳聲更是和音響的頻率達成了一致,有那么一瞬間他分不清是音響在震動,還是他的心跳在震動。
有人在他們身邊吹起了口哨,大概是丹尼斯外國人的身份讓酒吧里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有人在起哄,有人在朝他們聚攏,更多人學著丹尼斯和張嘉愿抱在一起熱吻。
一旁的安德烈和謝安雨早就看傻了眼,尤其是安德烈。他何時見過這樣的丹尼斯,他看著周圍人都在接吻,看著謝安雨舔了舔嘴唇,還沒靠過去,就被她一巴掌拍了回來。
酒吧里亂了套,丹尼斯似乎是被周圍人吵得酒氣散去,腦袋清醒了些,他從張嘉愿的嘴里退出,伸手將嘴角晶瑩的唾液擦了干凈。
可能是因為丹尼斯剛剛喝過酒就去親了張嘉愿,所以沒有喝酒的張嘉愿捂著自己滾燙的臉頰感覺自己也有了一絲醉意。
他咬著嘴唇一臉羞恥地靠在丹尼斯的肩膀上。
張嘉愿攥緊拳頭,啞著嗓子說道:“丹尼斯,這是在外面!”
“嗯,我知道,”丹尼斯溫熱的手掌摸了摸張嘉愿的脖頸反問道:“我不能親你嗎?”
“不是不能,哎呀……”張嘉愿額頭在丹尼斯的肩膀上撞了兩下說道:“這里人太多了。”
“可是別人也在親嘴啊。”
張嘉愿:“……”
張嘉愿揉了下太陽穴,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
等到張嘉愿終于收拾好心情抬起頭的時候,一旁的安德烈做作地“咳”了好幾聲,試圖引起張嘉愿的注意力。
“咳咳咳……”安德烈一邊咳嗽,一邊沖張嘉愿使眼色。
謝安雨和張嘉愿對上了目光,眼神躲避端起面前的檸檬水灌了起來。
“那個,萬尼亞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安德烈手指在臺面上敲了敲問道:“丹尼斯私下里一直都這么……這么……”
安德烈“這么”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謝安雨尷尬地覷了張嘉愿一眼,隨后用力拍了幾下安德烈的后背說道:“閉嘴,無論你想說什么,這時候都閉嘴。”
安德烈:“……”
安德烈張了張嘴,最后選擇吞下一肚子疑惑。
張嘉愿無論如何是在這個酒吧里待不下去了,臨走前他去了趟廁所,結果剛走進去褲子拉鏈還沒拉開,就聽到里面的隔間出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動靜——
灰色的門板發出劇烈的撞擊聲,力道之大,張嘉愿懷疑下一秒門就會從里面撞壞,一聲聲甜膩的哼聲從門縫從溢出,避免聽到更多現場版,張嘉愿顧不著放水,直接逃了出去。
結果出來的時候正好在門口碰上也想來上廁所的安德烈,張嘉愿二話不說拉著的肩膀就把他往在拽。
安德烈一臉不明所以地拉了張嘉愿手腕,掙了掙問道:“萬尼亞,你拉著我干嘛?”
“我要去上廁所。”
“憋著,”張嘉愿看著安德烈認真地說道:“安德留沙,我這是為你好,你憋著等會再上。”
“不行,我剛剛喝了好多酒,萬尼亞你快松開我。”安德烈皺著眉頭一幅痛苦的模樣。
張嘉愿勸道:“我說真的,你現在別去。”
安德烈著急地說道:“萬尼亞別鬧了,我真的要去上廁所。”
“你別后悔。”
“萬尼亞你快點松開我,我快憋不住了。”
張嘉愿松開安德烈手,看著他跑向剛剛的事發地點。
不到二十秒,安德烈一臉驚恐地從廁所里跑了出來。
安德烈快速跑到張嘉愿的身邊,神色慌張地拍著胸口一連說了兩遍“太可怕了”。
安德烈又往后退了兩步說道:“萬尼亞,我覺得我還可以憋一會。”
他們倆說話間,見張嘉愿和安德烈遲遲不歸的丹尼斯也走了過來。
“怎么了?”丹尼斯走到張嘉愿的身邊開口問道:“你們倆不是來上廁所嗎?”
安德烈看了一眼廁所的方向說道:“突然也不是那么想上了。”
丹尼斯沒聽懂安德烈是什么意思,將手機交給張嘉愿說道:“嘉愿,我先去上個廁所。”
“別去。”張嘉愿和安德烈異口同聲道。
丹尼斯:“?”
“為什么不能去?”丹尼斯說道:“我剛剛喝了很多酒——”
“算了,你去吧。”張嘉愿沖丹尼斯擺了擺手。
丹尼斯雖然心里有些疑惑,但還是朝著廁所走去。
張嘉愿在心里還沒數到三十,就見丹尼斯同手同腳一臉尷尬地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三人匯合后,都罕見地沉默了幾秒。
“我突然也沒那么想上廁所了。”
在去酒店的路上,謝安雨見安德烈有些沉默,拍了拍他的手背問道:“安德留沙你怎么了?”
“安雨,我剛剛遭受了一場洪水。”安德烈看了眼周圍在謝安雨的耳邊敘述了一遍他剛剛的經歷。
安德烈心有余悸地說道:“中國的酒吧太可怕了。”
“我以后再也去酒吧了。”
謝安雨捂著肚子笑道:“酒店就在對面,我們走快點吧,你們可別憋壞了。”
“不會,”安德烈嘴硬道:“我其實也沒那么想上廁所。”
“是嗎?”謝安雨仰頭看向他問道:“那你再陪我逛一會?”
安德烈:“……”
謝安雨見安德烈不說話了,抱著他的手臂又是一陣笑。
到達酒店后,張嘉愿問身旁的丹尼斯:“你急嗎?要不你先上?”
“不用,”丹尼斯將房卡插上,故作輕松地說道:“我腎好,還可以再忍一會,嘉愿你先去吧。”
張嘉愿沒跟這個嘴硬的男人客氣,他大步走進浴室痛痛快快地放水,解決完生理需求后他也不急著出去。
過了兩三分鐘,丹尼斯敲響了浴室門道:“嘉愿,你好了嗎?”
張嘉愿問道:“腎好,可以再忍一會?”
丹尼斯沉默了兩秒才道:“……忍不了了。”
第64章 求愛莫斯科“丹尼斯,你親一下就不疼……
64
張嘉愿和丹尼斯睡了一晚,第二天睡醒就回去了,安德烈沒跟著他們回去留在這邊陪謝安雨。
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中午飯,張嘉愿的外婆聽說了丹尼斯家里的事,看著丹尼斯的眼神分外憐惜,這幾天更是頓頓大魚大肉地要給丹尼斯好好補身子。
這天傍晚下了一場雨,吃飯的時候張嘉愿和外婆外公說他在莫斯科的生活,沒注意到院子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張嘉愿!”一道暴怒的男聲在張嘉愿耳邊響起,他夾菜的手一頓,抬眸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夫妻二人——他血緣上的親生父母。
張父面目威嚴,大概是平日里在公司里當領導當慣了,平日里在家里也擺著架子,張母相對而言就溫婉多了,不過看到張嘉愿身旁的丹尼斯依舊沒有什么好臉色。
張嘉愿記著他父親說的斷絕父子關系的話,看見他們來了也沒說話,夾著菜放進嘴里,跟什么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吃飯。
一旁的女人拽了下他的手臂,男人將手上的東西放在門口,走過來說道:“爸媽,我和小慧今天正好休息過來看看你們。”
外婆看了一眼張嘉愿又看了一眼青筋直跳的張父說道:“吃過飯了嗎?要是沒吃的話,就在這邊隨便吃一口。”
說完外婆起身要給他們去拿碗筷。
“媽,我們吃過了您就別忙活了。”張母看著一旁的丹尼斯開口試探地問道:“小愿,這個是你同學嗎?”
“不是,他是我男朋友。”
“混賬!”張父聽到張嘉愿的話,用力拍了下桌子說道:“張嘉愿你別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
“在你眼皮子底下搞亂七八糟的關系?”張嘉愿將筷子一放,冷笑一聲說道:“首先我這是在外婆家,其次我正兒八經地談戀愛,怎么就成了你口中亂七八糟的關系了?”
“你跟一個男人,你……”張父漲紅著一張臉,指著張嘉愿的鼻子罵道:“你是變態嗎!”
一旁的丹尼斯聽到張父這么說張嘉愿想開口反駁,被張嘉愿碰了碰手臂攔了下來。
“我是不是變態這就跟你沒關系了。”
張嘉愿覺得晦氣,要是早知道他們今天晚上回來,他就帶著丹尼斯出去吃飯了。
“你就是這么跟你老子說話的?!”
“都給我閉嘴!”外婆沖張父說道:“那你又是怎么說我孫子的!”
“媽,我——”
“張仕杰,”外婆叫了一聲張父的大名說道:“你能不能讓我們安靜地吃個飯了?”
張父氣的胸膛劇烈起伏,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走了出去,張母看了一眼外婆,追了出去。
“小丹,不好意思啊,讓你看了笑話。”外婆一臉抱歉地對丹尼斯說道:“你別管小愿他爸,他小時候不管小愿,小愿這會兒都大了,又跳出來指手畫腳,神神經經的。”
一旁的外公這會兒也插上話來:“你放心跟小愿在一起,外公外婆支持你們。”
外婆也說道:“對對對,你們好好在一起就行。”
丹尼斯放下筷子,身子坐正,認真道:“謝謝外公外婆,我和小愿會好好在一起的。”
張嘉愿絲毫沒為剛剛的事影響胃口,這會夾了一筷子肉一邊吃一邊說道:“謝謝外公外婆。”
“還有你,剛剛說那么多,”外婆拿筷子敲了一下張嘉愿的腦袋說道:“你說你非惹他干嘛?”
張嘉愿表情夸張地抱著腦袋“嘶”了一聲,“是他先說的我。”
他沖外婆眨了眨眼道:“他們這對壞人竟然這么說你的寶貝乖孫,外婆下次把門拴上,不讓他們進來。”
外婆“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大概是里面歡聲笑語刺激到了門外抽煙的男人,他動靜很大地“咳”了兩聲,卻沒有人搭理他。
“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張父看了一眼一旁玩手機的張母,壓抑著怒火說道:“那可是你兒子!”
“你沖我發什么火?”張母從手機里抬起頭,瞪了一眼張父道:“他跟你姓張,又不跟我姓白,你要我說什么?我能管得了他?”
張父一陣氣短,又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張父雖然沒那么喜歡張嘉愿,但好歹也是他兒子,出去被人知道他搞男人,丟得也是他老張家的臉。
張父覺得張嘉愿能這么肆無忌憚,是沒把他上次電話里的威脅當回事,他這些年好歹也是拼了一些家產出來,他不信張嘉愿能舍得一分不要。
過了一會,大概是聽到了收拾桌子的聲音,張父張母從外頭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丹尼斯和張嘉愿有說有笑地在收拾餐桌。
張父的臉又冷了幾分。
“張嘉愿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有什么話你就在這里說吧。”張嘉愿看到身旁的丹尼斯又改口:“算了,去外公的書房里說吧。
張嘉愿將丹尼斯推到廚房里,見他要走丹尼斯有些不放心地拉著他的手腕。
“我陪著你。”
“沒事,這種事我能處理的來,辛苦我們家小丹把碗洗一下了。”
張父看到他們拉拉扯扯的,感覺自己的心臟病都要氣出來了,他瞪了一眼張嘉愿先往書房里走了過去。
張嘉愿其實并不想聽張父說那些廢話,但是他知道這種人你不跟把話說明白,他怕是會一直纏著你,張嘉愿不想丹尼斯聽到那些難聽的話,所以直接將人帶到書房。
沒等多久張嘉愿走進來,將門關上,靠在門口的墻上,一臉不耐煩地問道:“你想說什么?”
張父一開口就是指著張嘉愿的鼻子罵道:“你剛剛在那里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像話嗎?”
“我倆是情侶怎么不像話了?我們不止拉拉扯扯,我們還親親抱抱。”
張嘉愿心想,跟丹尼斯說兩句話就受不了,那他要是知道他們昨晚在酒店里折騰了大半夜,還不得氣暈。
“你……”張父氣的語塞,想了半天才繼續罵道:“你心里變態,你搞男人就算了,你還找個毛子。”
張嘉愿冷嗤一聲,反反復復就這幾句話,他聽到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如果你喊我進來只是為了發泄怒火罵我的話,那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了。”
張父看著他這種態度又是一氣,“張嘉愿,你就是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張嘉愿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挺莫名其妙的,“不是你說的斷絕父子關系?”
張父被他堵的啞口無言,他用手臂碰了碰身旁的張母暗示她開口。
張母也接受不了同性戀,但她對張嘉愿沒什么感情,也沒那么看重面子,所以有些無所謂,但如果是張晝和喜歡男人,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
她看著跟個刺頭似的張嘉愿心想,還好張晝和從小待在他們身邊,被她養的很聽話。
“小愿,”張母知道這時候要維護張父的面子,她上下打量一番張嘉愿開口道:“你現在還太年輕,做事容易沖動,覺得我們阻止你就是在害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兩個男人能在一起一輩子嗎?”
“為什么不可以?”
“你們又生不了孩子。”
“為什么要生孩子,”張嘉愿嘲諷道:“生了又不養,還不如不要生。”
張父張母又如何沒聽出,張嘉愿這是在說他們從小把他丟給外公外婆養,張父脾氣大,當即從桌子上隨便抓了個東西朝張嘉愿扔去。
張嘉愿側身躲開了,玻璃杯在張嘉愿的腳邊碎了一地。
聽到動靜的外公外婆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么了?”外婆看到地上的玻璃渣,心疼地拉著張嘉愿的手問道:“乖孫,有沒有被砸到啊?”
“外婆我沒事,我剛剛躲開了。”
外婆拉著他仔細看一遍確認沒受傷后,冷著一張臉對張父說道:“張仕杰,你說話就說話,你對小愿動什么手。”
“我是他爸,我教訓一下兒子怎么了?媽,你看你把張嘉愿慣成什么樣了。”
“我慣成什么樣了?我家小愿不偷不搶的,誰見了我家小愿不夸他又帥又有禮貌。”
“媽,我不跟你扯這些,”張父指著張嘉愿問道:“你要是一意孤行要跟外面那個毛子在一起,那我們就斷絕關系,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以后家里的一分錢都跟你沒關系。”
張嘉愿還沒開口說什么,一旁的外婆拉著他的手說道:“呵,小愿咱不要他那臭錢,我跟你外公之前就立了遺囑,以后我倆東西全部留給你。”
張嘉愿感覺一股熱流涌入了心口,他看著外婆,頓時眼眶有些濕潤。
張父張母沒想到老兩口竟然提前立過了遺囑,外公外婆雖然不算什么大富大貴,但年輕時外公抓住商機,賺了一些錢,老兩口手里還是存有不少家產,光是房子商鋪就有好幾套。
張母臉色一變,“媽,您什么時候立的遺囑,我怎么不知道。”
“年前。”
年前立的,張嘉愿想,那就是寒假他帶丹尼斯回去之后的事情。大概是從小父母不在身邊,外婆對他向來上心,也知道那兩口子是個怎樣的性格,所以提前給張嘉愿準備好了退路,絕對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張母皺著眉對外婆說道:“媽,您這樣這對晝和不公平,晝和也是您孫子,您怎么能一點也不在乎晝和的感受。”
“爸,媽胡來,您也由著她胡來。”
外婆反問:“那你們對小愿就公平了嗎?你平日里做事有考慮小愿的感受嗎?”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了?”外婆態度強硬地說道:“你們不疼小愿,老婆子我疼,你們從小就沒養過他,沒資格對他指手畫腳。”
“媽——”
“好了,”一直沉默的外公拍了拍一旁的柜子,嚴肅道:“這也是我的態度,你們以前就對小愿不上心,現在也沒理由來插手他的事。”
張父沒忍住開口道:“爸,那你就由著張嘉愿丟人現眼?!”
“所以你們反應這么大就是覺得小愿給你們丟人了?”
“他跟男人在一起難道不丟臉嗎?被親戚朋友知道了,我還怎么抬頭?”
外公嘆了一口氣,對面前的女兒女婿說道:“小愿外婆知道這事時,半夜抹眼淚跟我說擔心這條路不好走,小愿以后可能會受到委屈,會被旁人異樣的眼光看待。”
“我知道小愿不是在你們跟前長大的,你們夫妻倆對他沒什么感情,但是你們作為父母不說讓你們關心他,你們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爸……”
外公對他們下逐客令道:“別說了,我們準備休息了,你們走吧。”
張父還想再說什么,被張母拉著手臂強行拉了出去。
等他們離開后,張嘉愿一直強忍的眼淚迫不及待地滑落了下來。
外公外婆走過來抱著他,安撫似的拍著他的后背。
“小愿,外婆外公是你的底氣。”外婆聲音溫柔地對張嘉愿說道:“你是有人疼的,外公外婆疼你的。”
“外公外婆,謝謝你們……”張嘉愿抽泣著說道:“我愛你們……”
外公去抽了兩張紙給張嘉愿擦眼淚道:“好了不哭了,出去給小丹看到了他還要擔心,外公外婆今天說的都是真的,我們不在乎你跟誰在一起,男的也好,女的也罷,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張嘉愿知道外公外婆最疼他,但是他不知道他們竟然為他做了這么多,尤其外公剛剛還說外婆因為他晚上抹眼淚,想到這個剛剛才止住的眼眶又快速氤氳了水汽。
“外公外婆,”張嘉愿擦了一下眼睛說道:“我從小在你們身邊就很幸福,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缺過愛,因為你們給我的愛太多了。”
外婆接過紙巾給張嘉愿擦臉道:“好了,再哭眼睛腫了小丹就要心疼了。”
張嘉愿被外婆打趣有些不好意思,他吸了吸鼻子說道:“是外婆心疼了。”
“哈哈哈,是外婆心疼了,所以快別哭了,不然外婆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張嘉愿仰著頭,靠在墻上半天才平復下來,丹尼斯在外面隱約聽到張嘉愿的抽泣聲,見他們這么久都沒出來,有些擔心地敲響了房門。
“嘉愿?”
外公去門口給丹尼斯開了門。
張嘉愿很少會哭,他性格開朗,和總喜歡冷著一張臉的俄羅斯人不同,他大多數時候臉上總是掛著笑容,丹尼斯見張嘉愿的第一眼就覺得他笑起來很溫暖,給莫斯科的冬天增添了一絲暖意。
所以他一進來看到張嘉愿紅腫的眼眶心里跟刀割似的疼。
他剛剛在門外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里面的爭吵內容,知道張嘉愿受了委屈。
他這會兒也沒顧著外公外婆還在一旁,直接快步上前用力抱住了張嘉愿。
“嘉愿,不哭了。”
張嘉愿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淚,這會兒聽到丹尼斯的聲音又有些想哭了,眼淚掛在眼眶上,他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說些什么,結果看到了一旁的外公外婆一臉揶揄地看著他倆。
張嘉愿頓時語塞,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下丹尼斯的肩膀說道:“我沒事了,丹尼斯你先松開我。”
“外公外婆在看著呢。”張嘉愿湊到他的耳邊用氣音說道。
丹尼斯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松開了張嘉愿,跟犯了錯誤似的,手足無措地站在張嘉愿身旁。
外婆笑了一聲,知道他倆這會臉皮薄,也不打趣他倆了。
丹尼斯模樣好,手腳勤快,還心疼張嘉愿,外婆是真的挺喜歡他的,她天天聽門口鄰居說的那些家長里短,覺得張嘉愿就是再找一個,無論男女,很難能找到像丹尼斯這般稱心如意的了。
“好了,你們倆先上樓吧,我跟你們外公把樓下收拾一下。”
他倆剛走出書房,丹尼斯便牽住了張嘉愿的手。
張嘉愿看了一眼身后,掙了兩下說道:“會被外公外婆看到的。”
出來拿掃帚的外婆沖張嘉愿擺了擺手道:“沒事,我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什么都沒看到。”
張嘉愿:“……”
丹尼斯原本想松開手,這會兒見張嘉愿耳垂都紅了,反而不想松開了。張嘉愿掙了兩下沒掙開任由丹尼斯牽著他走到樓上。
丹尼斯讓張嘉愿先在床邊坐好,他去浴室里找到張嘉愿的毛巾用熱水打濕擰干,拿著還冒著熱氣的毛巾走過來俯身給張嘉愿擦臉。
“我們小愿受委屈了。”丹尼斯食指彎曲蹭了蹭張嘉愿泛紅的眼眶說道:“眼睛疼不疼?”
張嘉愿仰頭看著丹尼斯說道:“丹尼斯,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他話剛說完,下一秒溫熱的嘴唇落在了他的眼皮上,兩邊都親了后,張嘉愿睜開眼摟著丹尼斯的脖子眉眼彎彎笑道:“不疼了,還好有男朋友的治愈術。”
丹尼斯笑了一下,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他將毛巾放回浴室,回來問張嘉愿:“剛剛沒事吧?”
“我在門外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你有沒有受傷?”丹尼斯說完拉著張嘉愿站起身,查看了一番。
“我沒事。”
張嘉愿把剛剛在書房里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隱去了一部分張父的辱罵。
“外公外婆真的很愛我。”張嘉愿靠在丹尼斯的肩膀上說道:“其實我一點也不難過,我剛剛哭是因為外公外婆的話。”
“外公外婆都是很好的人,”丹尼斯摟著張嘉愿的腰說道:“以后我們一起好好孝敬他們。”
“嗯。”張嘉愿抬頭看著丹尼斯說道:“丹尼斯我外公外婆也很喜歡你,你不是一個人,你也有家人的。”
丹尼斯握著張嘉愿腰的手指用了些力氣,“你們就是我的家人。”
他們膩乎地對視了一眼,說不清是誰先吻了上去,大概是剛剛哭過,張嘉愿親了沒多久,就要推開丹尼斯喘兩口氣。
空氣逐漸升溫,兩個人都才二十多歲,稍微親兩下就容易上頭。
“不行,”張嘉愿一只手推開丹尼斯埋在他脖頸里的腦袋,另一只手按住了丹尼斯放在他腰側的手說道:“這里沒有東西。”
丹尼斯抬頭在張嘉愿的嘴角親了一口說道:“我帶了。”
張嘉愿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什么?”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在夾層里裝了幾個。”
丹尼斯說完起身從行李箱的隱蔽地夾層里掏出“工具”給張嘉愿看。
張嘉愿:“……”
“丹尼斯你……”張嘉愿見丹尼斯拿著東西上床,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說道:“你是禽獸嗎?我們就在這邊待一個星期你都不忘把東西帶著。”
丹尼斯拽了一下張嘉愿的腿,笑著認下了罪名:“我是。”
張嘉愿對于在自己從小到大的房間做這種事有些羞恥,也怕把床單弄臟了,明天洗床單的時候被外婆看出來。
“沒事,”丹尼斯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小毯子墊在張嘉愿的身下說道:“這樣就不會弄臟床單了。”
張嘉愿還想說些拒絕的話,卻被丹尼斯俯身堵住了嘴巴,半推半就地從了丹尼斯。
因為是在他的房間,丹尼斯特別興奮,張嘉愿原本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地直到凌晨才結束。
大抵是昨晚哭太久了,第二天張嘉愿醒來的時候,眼睛竟然腫了。
丹尼斯已經起床了,張嘉愿站在浴室里看著鏡子里那雙又紅又腫的眼睛有些不想下去,但是外公外婆在家,他又不好一直在樓下躲著。
過了好一會,他做好準備從樓上下來,屋子竟然沒人,走到院子里才看到外公外婆都在那顆桃樹底下站著。
張嘉愿第一眼沒看到丹尼斯,正四處張望地時候在桃樹上看到了沖他招手的丹尼斯。
張嘉愿快步走到樹下,仰頭看著丹尼斯問道:“丹尼斯,你怎么跑到樹上去了?”
“外公說著桃子熟了,我記得你說好吃,就想著爬上來摘兩顆,這樣你起床就能吃到了。”
丹尼斯說著,又摘了兩顆又紅又大的桃子放進口袋里,然后從樹下下來,獻寶拿著桃給張嘉愿。
“我剛剛和外公外婆他們都嘗了,這桃可甜了,嘉愿你嘗嘗看。”
張嘉愿接過桃子,也沒拿去洗,手上擦了擦便張嘴咬了一口,一瞬間口腔里充斥著甜膩的果味。
丹尼斯彎著腰問道:“甜嗎?”
張嘉愿點了點頭,伸手將丹尼斯頭上的樹葉拿了下來。
一旁的外婆笑著看他倆互動,見張嘉愿吃完了,從兜里拿了張紙給張嘉愿擦嘴。
“怎么今天眼睛這么腫?”外婆看著張嘉愿的眼睛問道:“昨晚跟小丹上樓后又哭鼻子?”
張嘉愿:“……”
第65章 求愛莫斯科兔子先生,原諒這只笨蛋小……
65
不得不說外婆誤打誤撞竟然猜對了。
昨晚他眼淚幾乎就沒停過,雖然平時有時候弄狠了也會無意識掉兩滴眼淚,但他昨晚怕外婆他們聽見動靜,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丹尼斯見狀起了壞心思,故意使了很大的力氣,硬是逼著他哭得枕頭都濕了一半。
頂著外婆疑惑的目光,張嘉愿看了一眼身旁的罪魁禍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說道:“嗯,昨晚回去沒忍住又哭了一會。”
“長這么大,外婆還沒見你這個小犟種哭過幾次呢,”外婆拉著張嘉愿的手往屋里走,問道:“眼睛疼不疼啊?一會用毛巾包著冰塊冰敷一下。”
張嘉愿:“不疼。”
路過院子里的晾衣架時,張嘉愿看到了一抹眼熟的白色——昨天還墊在他身下的毯子此時連同他的內褲一起曬在樓下。
毛子雖然在床上不干人事,其他時候還是干點人事的。
“不疼也敷一會。”外婆邁著小碎步從冰箱里拿出冰塊用毛巾包著按在張嘉愿的眼上說道。
張嘉愿雙手接過扶著毛巾喊道:“嘶,好冰。”
“忍一會就不冰了。”
丹尼斯沒跟著張嘉愿一起進來,今年樹上結了不少果子,他見張嘉愿進來冰敷了,就又爬到樹上去給張嘉愿摘桃。
外婆端了個小板凳坐在張嘉愿的身旁,碰了碰他的手臂小聲問道:“小愿啊,你和小丹住在一起平時都是小丹做家務嗎?”
張嘉愿靠在椅背上仰著頭說道:“我也做啊。”
“那衣服誰洗?”
“他洗。”
“家里的衛生誰打掃?”
“他打掃。”
外婆明顯語氣不耐:“那你做了什么?”
張嘉愿理直氣壯道:“我做飯啊。”
“那吃完飯誰洗碗?”
“小丹洗啊。”
外婆:“……”
外婆沒忍住在他手臂上怕了一巴掌道:“懶家伙!”
“疼疼疼。”張嘉愿將冰袋拿下來,抱著手臂說道:“冤枉啊外婆,又不是我不想干家務,小丹太勤快了我又有什么辦法?”
外婆嘴角抽了抽說道:“……你對人家好一點,別總是欺負人家,人家一大早起來給你洗衣服,現在這會又去給你摘桃子吃。”
張嘉愿心說,丹尼斯可沒少欺負他,但是床上那點事他又不好跟外婆說,只好背下這口黑鍋,跟外婆保證了不欺負丹尼斯,外婆這才放過他。
沒一會兒,丹尼斯裝了一袋子紅彤彤的桃子走了進來。
張嘉愿聽見腳步聲將毛巾挪了一道縫,看到丹尼斯走進來對他喊道:“小丹,再拿桃子給我吃。”
丹尼斯應了一聲,將一袋桃子拿到廚房洗干凈后,拿了一個過來蹲在張嘉愿的面前喂給他吃。
清甜的桃香縈繞在鼻尖,張嘉愿張嘴咬了一大口,翹著腿安心地享受著丹尼斯的服務。
外婆有些看不下去地對丹尼斯說道:“小丹你別慣著他,小愿想吃,讓他自己吃去。”
“沒事的外婆,”丹尼斯伸手接過張嘉愿吐的皮說道:“這會兒嘉愿在冰敷不太方便。”
外婆搖了搖頭,拉著剛進來的外公走到院子里,打算眼不見心不煩。
等外婆出去后,張嘉愿咬了一口桃子問丹尼斯:“小丹,你覺得我欺負你了嗎?”
丹尼斯拿紙擦了擦他的嘴角,不解道:“嗯?”
張嘉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外婆剛剛還讓我不要欺負你了呢。”
“也不知道是哪個壞心眼的家伙昨晚一直欺負我。”
張嘉愿說起這個就生氣,丹尼斯也是*膽子大,也不怕動靜大把外公外婆吵醒。
丹尼斯笑了下說道:“是我欺負你,委屈我們嘉愿背鍋了。”
“你知道就好,”張嘉愿將毛巾翻了面對丹尼斯說道:“你去把手洗洗,給我揉揉腰,我腰都要酸死了,一點力也使不出。”
丹尼斯揶揄道:“不怕外婆看到了?”
“……德尼亞,你不做過分的事情,外婆肯定不會說什么。”
丹尼斯一愣,手上按摩的動作一頓,問道:“怎么突然叫我小名了?之前不是都叫我丹尼斯嗎?”
“丹尼斯是之前叫習慣了,你剛剛在摘桃子的時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小名。”
“喊你丹尼斯一點也不親密,安德烈他們都叫你德尼亞。”
“其實德尼亞也不親密,你可以喊我……”丹尼斯俯身湊到張嘉愿的耳邊用氣音說了兩個字。
張嘉愿耳朵動了動,反應很大將毛巾拿下來,對著丹尼斯的肩膀捶了一拳:“……你想都別想!”
他這邊拳頭剛落在丹尼斯的肩膀上,那邊正好被走過來倒水喝的外婆看到。
外婆沒好氣地快步走到張嘉愿的身旁,怕了下他的后背說道:“小愿,你怎么又欺負小丹。”
張嘉愿:“……”
外婆說完又對一旁的丹尼斯說道:“小丹你受委屈了就跟外婆說,外婆幫你教訓這個臭小子。”
“謝……謝謝外婆。”丹尼斯低著頭,忍笑忍得肩膀劇烈顫抖。
張嘉愿的拳頭又硬了,等外婆端著水杯出去后,他對丹尼斯說道:“丹尼斯,你給我等著。”
“不叫德尼亞了嗎?”
張嘉愿瞥了他一眼道:“我們可不是什么可以叫小名的關系。”
屋外蟬鳴喧囂,窗口的陽光灑在丹尼斯的腳下,他低頭拉著張嘉愿的手腕搖了搖說道:“嘉愿,我錯了。”
丹尼斯說完兩根手指彎曲走到張嘉愿手肘的位置,猝不及防地彎曲跪在上面,哀嚎了一聲說道:“兔子先生,原諒這只笨蛋小熊吧,他不是故意的。”
張嘉愿用手指做出攻擊的狀態推了推丹尼斯的手指說道:“誰跟你倆小兔子小熊的,丹尼斯,請你成熟一點。”
“不想原諒你,你有外婆做靠山。”
丹尼斯討好道:“我和外婆都是你的靠山。”
張嘉愿被丹尼斯的話哄得有些開心,但他還繃著一張臉對丹尼斯說道:“你沒有誠意。”
丹尼斯問:“那我該怎么做?”
“雙手握成拳頭,舉到頭頂的位置,”張嘉愿指揮丹尼斯擺好動作后,拿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對丹尼斯說道:“說三遍我是一只壞小熊,我就原諒你。”
丹尼斯眼里流露出無奈地神情,但他還是照著張嘉愿的要求說了三遍。
“誰是壞小熊?”
“我是。”
很不誠心,張嘉愿在心里嘀咕,但是看在丹尼斯的臉真的很帥的份上,大度的張嘉愿可以不跟小毛子計較了。
他們回來的這幾天正是一年中最熱的幾天,張嘉愿嫌熱每天待在空調房里不出去。
那天以后,張嘉愿他爸后來還給他發了幾次消息,張嘉愿一條沒回直接把他拉黑,才終于消停下來。
臨近開學,他們在中國滿打滿算只待了七天,來得時候是三個人,回去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重色輕友的安德烈表示他要跟謝安雨一起回去。
離開的那天,外婆給他們行李箱里塞的滿滿的,家里什么東西都想往里面塞。
“這幾袋牛肉干是你外公朋友去外地旅游帶回來,口味不錯,你帶回俄羅斯跟小丹吃吧。”
外婆手上拿著幾袋牛肉干,準備拉下行李箱的隔層往里面塞。
張嘉愿本來沒在意,結果外婆將隔層拉開一道縫露出里面藍色包裝的小盒子時,他連忙撲到外婆面前,按住夾層說道:“不用放在行李箱了,這個放背包里,等飛機的時候我就和小丹吃掉了。”
“也行,”外婆將手中地牛肉粒遞給張嘉愿說道:“你到一邊去,別在這里礙事,我給你行李箱里好好整理一下。”
“不用了外婆。”
張嘉愿偷偷將隔層拉上,走到外婆的身后推著她的肩膀說道:“我和小丹自己收拾,您去忙您的吧。”
“我走了,你這個懶家伙也是使喚小丹。”
“我一定不使喚他,我跟您保證,我自己收拾行李。”
等把外婆推出門外,聽到她下樓的腳步聲后,張嘉愿立馬將房門反鎖,氣勢洶洶地朝丹尼斯走去。
張嘉愿將夾層里的藍色小盒子拿出來朝丹尼斯扔去,“都怪你,差一點就被外婆看到了。”
丹尼斯單手接住,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后面幾天不讓我碰,要是用完了的話,就沒這事了。”
“嘉愿,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其實還在你。”
張嘉愿:“……”
天殺的,他之前怎么還會覺得丹尼斯可愛,這臭毛子明明是全天下最惹人討厭的毛子。
張嘉愿冷笑一聲,當著他的面一把掐著手機上掛的掛件小熊問道:“德尼亞,你是不想活了嗎?”
“對不起,”丹尼斯很識時務地改口道:“我覺得這事主要怪我。”
說著不讓使喚丹尼斯的張嘉愿,踢了踢丹尼斯的小腿,開口催促道:“你知道這事怪你就好,你快去把外婆拿來的東西裝到行李箱了,半個小時后我們就要走了。”
張嘉愿確實被丹尼斯養的有些懶了,屁股剛粘上床便直接側身躺了下去。
“還有你手里的東西,現在就給我處理掉。”
丹尼斯藍色小盒子重新又塞回隔層里說道:“不用處理了,里面還剩三個,回家后還能繼續用。”
“別裝,裝了我也不會再用了!”
很明顯丹尼斯誤解了張嘉愿的話,他一臉開心地問道:“可以不用?”
“……”張嘉愿一梗,默默地轉了身背著對丹尼斯。
七天的時間實在太短暫了,飛機穿過云層,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又回到了莫斯科,等到他們下飛機的時候天色已晚。
張嘉愿原本走得好好的,走到一半突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天空。
丹尼斯走到張嘉愿的身側問道:“怎么了?”
“德尼亞,一畢業我們就回中國吧。”
第66章 求愛莫斯科熊吃不吃兔子你不清楚嗎?……
66
顧及著周圍有人,丹尼斯手指蜷縮了一下,克制地將手搭在張嘉愿的肩膀道:“我們之前就說好了不是嗎?”
“但是我不知道你原本的計劃是什么?你真的想跟我去中國嗎?”張嘉愿問道:“德尼亞,如果沒有我,你會去哪里呢?是留在俄羅斯還是去別的國家?”
“你就是我的計劃。”
“嘉愿你為什么會覺得不想跟你去中國?”丹尼斯推著行李箱說道:“你問我如果沒有你我會去哪兒?我想大概還是會去中國。”
“嘉愿中國不僅是你的家鄉,也是外婆的家鄉,外婆離世后,我唯一想去的地方只有那里。”
丹尼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揚道:“我大概率會去南方,可能會去你家鄉的城市,在那里我會重新認識你。”
張嘉愿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側頭看向丹尼斯說道:“這樣說的話,我們無論如何都會相愛。”
“是啊,”丹尼斯松開張嘉愿,走出機場說道:“童話故事里,小兔子和小熊最終會相伴一生。”
“這是誰家的童話?熊不是吃兔子的嗎?”
“丹尼斯謝爾蓋耶維奇波波夫,親手編寫的童話故事。”丹尼斯俯身在張嘉愿的耳邊說道:“熊吃不吃兔子你不清楚嗎?”
張嘉愿:“……”
“德尼亞,這是在外面!”
丹尼斯理直氣壯地說道:“所以我剛剛在你耳邊小聲說的。”
張嘉愿瞪了他一眼:“……而且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丹尼斯瞇了瞇眼,“但我說的是這個意思。”
回家以后,丹尼斯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張嘉愿熊到底吃不吃兔子。
事后,張嘉愿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眼淚順著眼角無意識地向下滑落,說道:“德尼亞,你太過分了。”
“沒有下次了,你完蛋了。”張嘉愿想用較為兇狠地語氣,過度使用的嗓子一開口聲音軟得不像話。
丹尼斯跪在床上拿紙巾給張嘉愿擦拭尾骨道:“我只是想和你探討一下熊究竟吃不吃兔子。”
張嘉愿被丹尼斯碰到尾骨,身子哆嗦了一下,伸手拍了下丹尼斯的手哀嚎道:“啊啊啊啊,德尼亞你煩死了,你還不戴東西,我剛剛才洗得澡。”
“我馬上幫你洗澡。”丹尼斯將張嘉愿抱起說道:“嘉愿,五天了,你應該理解我的。”
“我不理解,”張嘉愿害怕將床單弄臟,靠在丹尼斯的懷里的時候,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我只知道你沒有下次了。”
張嘉愿當場宣布:“德尼亞從明天開始你要吃素了。”
丹尼斯:“……”
丹尼斯:“嘉愿,我錯了……”
“晚了!”
因為還有一年就要畢業,剛開學張嘉愿和丹尼斯就陷入了忙碌的學業當中。
原本的周六也排上了課程,一連好幾天,他們只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能見上一面,就連床上運動的頻率都由原本的一周五次變成一周一次。
一周一次還是丹尼斯主動爭取來的,不然張嘉愿連那一次都不想要。
張嘉愿這段時間忙得倒床就睡,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每天上課跟游魂似的飄到學校,跟陳思睿在學校里碰到的時候,兩個人都差點沒認出來對方。
“我真是想不開才會來俄羅斯留學。”陳思睿臉色蒼白地坐在臺階上說道:“上學怎么比上床還要累。”
張嘉愿:“……”
雖說話糙理不糙,但是陳思睿這話也太糙了吧。
不過張嘉愿覺得還是上床更累一點,畢竟上床費腎。
張嘉愿閉著眼睛頭靠在墻上問道:“這周六難得沒課,去不去打球?活動一下身子。”
“我感覺我最近虛的走路都要大喘氣了。”
陳思睿動作緩慢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沒活到周六,就讓謝懷川抱著我的骨灰去吧。”
周六這天,張嘉愿和丹尼斯睡到中午,他跟陳思睿約好了下午兩點在體育館集合。
張嘉愿帶著丹尼斯,陳思睿帶著謝懷川,他們四個人正好可以打2v2對抗賽。
“你打球怎么樣?”來得路上張嘉愿碰了碰身旁丹尼斯手臂問道:“我打球可是很帥的,等會就讓你見識一下你男朋友的風采。”
“是嗎,”丹尼斯笑了笑道:“那我到時候都把球傳給你,讓你投籃得分。”
半個小時后,連球都沒摸到得張嘉愿默默地走到場邊,坐到陳思睿的身旁。
張嘉愿看著場上你來我往的丹尼斯和謝懷川,問道:“我們打的是2v2對抗賽嗎?”
“我不知道啊,”陳思睿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說道:“你好歹開局還摸了一把球,我從頭到尾連球都沒碰到。”
張嘉愿以前沒聽過丹尼斯提過打球,還以為他怎么會打,謝懷川也是,以前陳思睿打球沒帶過他一起,張嘉愿本來也以為他不會打,本來還想到在球場上好好展示一下風采。
結果籃球輪流在丹尼斯和謝懷川的手上,張嘉愿和陳思睿跟罰站似的連球都碰不到。
“嘉愿過來,我把球傳給你。”球場上的丹尼斯還沒注意到張嘉愿已經不在球場上了,他從謝懷川的手里搶到球,終于想起來要傳給張嘉愿。
張嘉愿抱著腿坐在球場邊緣對上丹尼斯的目光。
丹尼斯抱著籃球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謝懷川。
“嘉愿不是打球嗎?你怎么坐在這里?”
張嘉愿“哈哈”笑了一聲道:“我覺得這邊風景比較好。”
丹尼斯:“……”
謝懷川走到陳思睿的面前問道:“思睿,你還打嗎?”
陳思睿仰著頭看向謝懷川問道:“打什么?”
“打籃球嗎?你看我摸到過籃球嗎?”
“對不起,”謝懷川說著從丹尼斯手中接過籃球道:“那你現在要摸嗎?”
陳思睿:“……”
陳思睿碰了碰張嘉愿的手臂問道:“你剛剛是不是還好奇我之前每次打球為什么都不帶謝懷川一起?”
“現在知道為什么了吧。”
張嘉愿:“……”
經過今天這么一出,別說陳思睿了,就是張嘉愿都不想再跟丹尼斯一起打球了。
他們又重新來了一局,這次張嘉愿和陳思睿一組,丹尼斯和謝懷川一組。
重新分組后,果然好打了許多,看著對面的張嘉愿,丹尼斯有好幾次差點把球傳給他。
比賽結束后,張嘉愿和陳思睿沒有懸念地大比分獲勝。
“過癮了。”陳思睿一邊說著,一邊卷起衣擺擦拭臉上的汗水。
“衣服穿好。”謝懷川站在他身旁,面無表情地衣擺往下拉了拉。
張嘉愿投了好幾個三分球,此刻一臉得意地對丹尼斯說道:“德尼亞我剛剛那幾個三分球看到了沒,我說的吧,我打球很帥的。”
丹尼斯當然看到了,因為其中有兩個球還是他傳錯給張嘉愿。
“我上大學時,每次打球都有很多人來看。”
“是嗎?”丹尼斯擰開一瓶水遞給張嘉愿問道:“那他們有沒有人來給你送水送情書?”
“……怎么可能。”
張嘉愿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立馬找補道:“他們都是來學習打球技巧的,你以為他們是來干嘛的?”
丹尼斯沒有戳穿他,從兜里拿出一包紙給張嘉愿擦汗。
張嘉愿往四周看了一眼,隨后湊到丹尼斯的耳邊小聲說道:“反正我只收過一份情書,其他人的我不要。”
跟張嘉愿這邊的溫馨不同,另一邊的陳思睿和謝懷川又吵了起來——原因是因為剛剛謝懷川把他衣服拉了下來。
謝懷川覺得他把肚子露出來不好,陳思睿則是覺得他占有欲太強,還沒走到體育館兩個人就吵得不可開交。
張嘉愿在一旁還沒組織好語言,謝懷川在他耳邊不知道跟他說了一句什么,炸毛的陳思睿瞬間安靜了下來。
吵架不過兩分鐘兩人又和好了,張嘉愿在一旁都看呆了。
張嘉愿下午出了很多汗,晚上跟丹尼斯隨便在外面吃了一口,回到家衣服還沒脫就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他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估計是昨晚睡著時丹尼斯給他換的。
丹尼斯不在家,早上他迷迷糊糊的時候,丹尼斯抱著他親的時候,似乎是說了他要去學校一趟。
張嘉愿睡好了,氣色都好了不少,他站在浴室里欣賞了一番自己帥氣的臉龐,拿起準備刮胡子的時候聽到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什么時候醒的?”丹尼斯走進浴室接過張嘉愿手中的剃須刀,捏著他的下巴說道:“別亂動。”
“剛醒一會。”
張嘉愿往后躲了躲說道:“丹尼斯,我自己刮。”
“不行,”丹尼斯又向前邁了兩步,將張嘉愿堵在洗手池前說道:“你上次都刮破了。”
丹尼斯說的上次其實是前幾個月的事情,就那么一次就被丹尼斯記住了,張嘉愿從此喪失了自主刮胡子的權利。
“那你快一點,我肚子餓了。”
“猜到你可能起來的晚,回來的路上給你帶了吃的,刮完胡子就去吃吧。”
丹尼斯說完將剃須刀放到一旁,拿濕毛巾給張嘉愿擦了擦下巴。
“對了,”丹尼斯對張嘉愿說道:“你先站在這里等我一下。”
“怎么了?”
“馬上你就知道了。”丹尼斯朝張嘉愿眨了眨眼,轉身走出浴室。
丹尼斯沒讓張嘉愿等多久,大概十幾秒后,丹尼斯右手背在身后走了進來,“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其實張嘉愿根本就不用猜,因為丹尼斯剛走進來空氣中便彌漫著濃郁的花香。
“玫瑰?”
張嘉愿剛開口,丹尼斯便將身后的玫瑰花遞給張嘉愿。
玫瑰的清香縈繞在張嘉愿的鼻尖,他一臉驚奇地捧著鮮花,低頭用力嗅了一下問道:“德尼亞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你怎么會突然送我鮮花?”
“沒什么特殊的日子。”
“我只是回來的時候路過花店看到了這束花,覺得它很漂亮也很適合你。”
第67章 求愛莫斯科你男朋友跟你接吻的時候不……
67
鮮紅色的花瓣上點綴著晶瑩的水滴,張嘉愿好奇似的伸出食指輕輕碰了下,水滴瞬間沾濕指尖。
張嘉愿開口喊道:“德尼亞。”
丹尼斯疑惑道:“嗯,怎么了?”
“你靠過來。”
張嘉愿說完,瞇眼笑著用濕潤的指尖點了點丹尼斯的鼻尖。
“這是做什么?”
“我很喜歡。”張嘉愿捏著丹尼斯的下巴墊腳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這還是張嘉愿第一次收到一束鮮花。
丹尼斯就是這樣,他總是會在各種地方給予張嘉愿驚喜,每當愛意盛滿的時候,丹尼斯就會跳出來告訴他,還可以愛他更多一些。
就如同此刻丹尼斯在他耳邊說道:“嘉愿,我愛你。”
張嘉愿想,丹尼斯天生就會愛人,不,丹尼斯是天生就會愛張嘉愿。
浴室里的旖旎氣息被張嘉愿的發出抗議的肚子打破,丹尼斯摟著他的腰,帶著他來到廚房吃飯。
吃飯的時候,那束鮮花就放在張嘉愿的手邊,馥郁芬芳的花香在房間里炸開,清甜的氣息將張嘉愿整個人包裹住,原本鮮香可口的美食頓時沒了味。
張嘉愿快速把飯吃完,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個花瓶。
將花瓶洗干凈后,他小心翼翼將9朵玫瑰插了進去,隨后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
【+:生活需要一點小小的儀式感。圖片.jpg】
發出去的瞬間后臺多了十幾個紅點。
【陳思睿(小狗的主人):嘔!!!】
【陳思睿(小狗的主人):夠了,沒有人想看這些!!!】
【安德烈(handsome):哪來的花?】
【外婆(時尚老奶):大拇指.jpg】
【外公(你大爺):不錯。】
【謝安雨(四時之雨)回復安德烈(handsome):……應該是另一個主人公送的。】
【大學同學A某:嘉愿,你談戀愛了?】
……
陳思睿評論完又給張嘉愿發了好幾條信息。
小狗的主人:【昨晚屁股太疼了,所以你男朋友今天專門買花哄哄你?】
小狗的主人:【沒別的意思,上面那句話純惡意。愛心.jpg】
小狗的主人:【不過你男朋友到底是怎么調教的?能不能讓丹尼斯開個班,我讓謝懷川過來學習學習。】
“小狗的主人”撤回了一條消息。
小狗的主人:【家里還缺男人嗎?我送謝懷川過來住兩天。】
+:【中指.jpg】
+:【家里還缺錢,送一箱鈔票過來。】
小狗的主人:【中指.jpg】
張嘉愿放下手機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花瓶,越發覺得歡喜,他撞了下丹尼斯的手肘說道:“這樣看著真不錯,德尼亞我感覺我還挺有插花天賦的。”
“這么喜歡嗎?”丹尼斯從身后抱著張嘉愿問道:“那我下次還給你買。”
“當然了,”張嘉愿手指摩擦著玫瑰上的倒刺說道:“德尼亞只要是你給我的,我都喜歡。”
“真的嗎?”丹尼斯下巴搭在張嘉愿的肩膀上蹭了蹭,意有所指地問道:“那之前我給你的,你為什么要弄出來?”
丹尼斯問:“那也是我給你的,你不喜歡嗎?”
“……”張嘉愿瞬間秒懂丹尼斯這句話的含義。
張嘉愿扯了扯嘴角問道:“你覺得我會喜歡嗎?”
“不喜歡嗎?嘉愿你騙人,”丹尼斯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說道:“你剛剛說的只要是我給你的,你都喜歡。”
張嘉愿:“……”
夠了,在這么美好的日子里,張嘉愿沒時間再和丹尼斯鬧了。
張嘉愿單手拿起桌子上昨天剛洗過的那只迷你小熊掛件在丹尼斯面前威脅似的晃了晃,說道:“德尼亞,在我心情好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惹我。”
“不然你的下場就會跟它一樣。”
張嘉愿說完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圍成一個圈,對著小熊的肚子一彈,下一秒那只無辜的小熊掛件彈飛了出去。
“啪嗒”一聲,棕色的小熊掛件彈了兩下,面朝下落在了廚房門口。
“知道了嗎?”
丹尼斯點了點頭。
張嘉愿拍了拍丹尼斯的臉頰心想,果然殺雞儆猴還是有用的。
“現在去把它撿起來,拿去浴室重新洗一下。”
丹尼斯走到浴室門口前回頭不知死活地又問了一遍:“所以真的不喜歡嗎?”
張嘉愿:“……”
把丹尼斯打發走了后,張嘉愿重新將花瓶抱在懷里,四處尋找它的落腳點。
在不大的房間里轉了幾圈,張嘉愿最終將花瓶擺放在臥室的窗臺上,又動手將背包上的兔子掛件取下來放在花瓶的旁邊。
不錯,這樣他每天睜開眼的時候就可以看到。
大概是收到花心情很好的緣故,晚上丹尼斯再提那些過分的要求,張嘉愿半推半就的全都應了下來。
沒到這時候丹尼斯總喜歡一直追問著張嘉愿好不好,明明他都已經先斬后奏,卻還是逼著張嘉愿開口答應他,就好像他這么做是因為張嘉愿很想要。
“不用那個好不好?”
“坐在我腿上好不好?”
丹尼斯掐著張嘉愿的腰肢,低聲哄道:“弄進去好不好?”
張嘉愿的意識捕捉到某個字短暫地清醒了一刻,剛開口說了個“不”字,剩下的話就被丹尼斯卷著舌尖吞了回去。
主動權落在了丹尼斯的手上,張嘉愿自然只能猶如案板上的魚,任由丹尼斯扣著他的手被卷進更深的漩渦。
第二天一早。
張嘉愿醒來后面無表情地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丹尼斯換好衣服后,單手撐在床上,撫了撫張嘉愿的臉頰問道:“怎么了?”
“德尼亞,你真的特別討厭!”
張嘉愿抓住丹尼斯的手放在嘴邊咬了一口說道:“啊啊啊啊,真不想上課,我今天滿課啊!!!”
丹尼斯俯身將張嘉愿抱起,“馬上時間要來不及,我先抱你去洗漱吧。”
落地的那一刻,張嘉愿差點沒能站住身子,小腿酸軟到比他打一天球還要厲害。
“嘉愿,真的有那么累嗎?”丹尼斯靠著門框不解地問道:“你不是都沒怎么動嗎?”
張嘉愿:“……”
丹尼斯就是這樣,張嘉愿時常會喜歡他喜歡到恨不得每時每刻抱著他親,有時候又會想這樣“梆梆”給他兩拳。
張嘉愿吐出嘴里的泡沫,含了幾口水將嘴巴漱干凈后,轉身對丹尼斯提議道:“要不下次換你來?”
“我不介意做付出體力的那一方。”
說完,張嘉愿走到丹尼斯的身邊拍了兩下他的屁股。
張嘉愿仰著頭問他:“可以嗎?”
丹尼斯面不改色地扣著張嘉愿的腰往外走去,問道:“嘉愿,你早上想喝牛奶還是咖啡?”
“我都不想,我想當1。”
“嗯,”丹尼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喝牛奶吧,我今天早上也喝牛奶。”
“我說我要當1,”張嘉愿踮起腳扯著丹尼斯的耳朵喊道:“聽清楚沒,我說我要當1。”
丹尼斯:“……”
“不說話就當做你是同意了。”
張嘉愿在丹尼斯的胸口摸了一把說道:“要不今晚就試試吧?你看看累不累?”
“嘉愿,”丹尼斯咽了咽口水說道:“我知道其實是很累的。”
丹尼斯討好般的在張嘉愿的嘴邊落下一吻:“辛苦我們嘉愿了。”
“所以,我當1?”
“還是算了吧。”
丹尼斯將桌子上的面包遞給張嘉愿。
“當1可是個苦差事。”丹尼斯假惺惺道:“我舍不得讓你勞累。”
“嘉愿,我很心疼你的。”
張嘉愿:“……”
說不過,張嘉愿完全不是丹尼斯的對手,幾句話說的張嘉愿啞口無言,不過他本身對當1并沒有什么執念,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壓不住丹尼斯。
丹尼斯怕張嘉愿繼續揪著這個話題,提著張嘉愿的背包催促道:“我們快走吧,等會要遲到了。”
十月底的莫斯科,已經很冷了。
張嘉愿剛出來就被一陣冷風吹得縮了縮脖子,他看著路邊蕭條的樹木,在心里默默感嘆,莫斯科的冬天又要來臨了,跟著一起到來的還有丹尼斯24歲的生日。
到底不是第一次了,張嘉愿吃過早飯感覺自己恢復了一大半的精神,走到學校的時候,甚至在鈴聲響起的時候還能小跑到教室。
結束一上午的課,張嘉愿耽誤了一會時間,等他走到食堂的時候里面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距離下午的課程還有半個小時,張嘉愿抓緊時間在食堂吃飯,他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把餐盤放下剛吃了兩口,一個餐盤落在了他的對面。
“嗨,儀式感哥,最近在哪里發財?”陳思睿的陰陽怪氣地聲音在頭頂響起。
“生活需要一點小小的儀式感~”
張嘉愿咬了一口炸土豆眼皮都沒抬一下,對陳思睿問道:“謝懷川現在還送你稀奇古怪的玩具嗎?”
陳思睿:“……”
“還買裙子?”
“頸環?”
“其實我覺得裙子比鮮花實用,”張嘉愿開口說道:“鮮花只能觀賞個幾天,但是裙子你可以每天都穿。”
“這樣算的話,其實裙子更劃算。”
陳思睿:“……”
陳思睿嘴巴一撇,用叉子叉了一根薯條放進嘴里說道:“張嘉愿,你的嘴巴好毒。”
“你男朋友跟你接吻的時候不會中毒嗎?”
“彼此彼此,你男朋友不想聽你罵他的時候,是不是會用小道具將你的嘴巴堵上?”
陳思睿下意識地問道:“你怎么知道?”
“不對,”他反應過來改口道:“他敢,我罵他是我給他的獎勵。”
“挺好的,”張嘉愿點點頭問道:“那送裙子是他給你的獎勵嗎?”
第68章 求愛莫斯科(修)“張嘉愿,要不我們……
68
陳思睿沉默了,他默默端起面前餐盤坐到旁邊的位置。
一分鐘后,一臉糾結地又端著盤子坐了回來。
陳思睿坐下沒過幾秒,忍不住對張嘉愿吐槽道:“我跟謝懷川在一起這么久,他都沒送過我幾個正常的禮物。”
“你說人與人之間怎么差距這么大?嘉愿,我真的要開始嫉妒你了。”
張嘉愿:“……”
張嘉愿對陳思睿身后的人影抬了抬下巴說道:“聽到了沒?思睿讓你以后送他正常一點的禮物。”
“……”陳思睿動作僵硬地轉頭看去,視線上移和謝懷川的黑眸對上。
“不用嫉妒他,”謝懷川按著他的肩膀說道:“我今天給你準備的這個禮物你絕對喜歡。”
陳思睿追問道:“什么材質的?”
謝懷川搖了搖頭道:“這個是驚喜,不能說。”
“皮質的嗎?”
謝懷川:“……”
“這算什么驚喜,”陳思睿看著保持的沉默的謝懷川,沒好氣地將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下去問道:“你不是說不吃飯嗎?”
“過來陪你吃。”
謝懷川在他身旁坐下,陳思睿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張嘉愿,暗示道:“丹尼斯昨天給嘉愿送了一束玫瑰。”
謝懷川若有所思道:“你喜歡玫瑰?”
“還可以吧,一般般喜歡。”陳思睿眨眨眼,“看著還挺好看的。”
謝懷川撐著下巴,“我明白了。”
陳思睿直覺謝懷川那個木頭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對上陳思睿懷疑的目光,謝懷川肯定道:“這兩天你等著就好,絕對會讓你滿意。”
張嘉愿比較趕時間,并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話題當中,他快速將飯吃完,跟陳思睿打了聲招呼便急匆匆地往教學樓跑去。
下午丹尼斯給他發了條消息說晚上會回來的很晚,說是項目到了關鍵的時刻,讓張嘉愿晚上不要等他,早點睡覺。
手機收起來前張嘉愿看到丹尼斯給他發的最后一條消息,“早點休息,等你醒來的時候,我會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看著講臺前的教授,張嘉愿托著下巴心想,他還是更想抱著丹尼斯入睡。
丹尼斯忙,張嘉愿也沒閑著,晚上回去累到提不起勁做飯,他已經連續啃了一個月的列巴和土豆,臉色吃的蠟黃蠟黃的。
晚上八點多了,張嘉愿踏著暮色從學校里出來。
路邊人影稀疏,零星只有幾個流浪漢,晚上風很大,張嘉愿的衣領被風吹到掀起,天空一片暗沉,他避開幾個酒鬼,插著兜快步朝家走去。
剛開門,一抹白色朝他撲了過來,白雪這段時間胖了好幾斤,張嘉愿沒站穩差點被他撲倒。
“汪汪。”
張嘉愿后退一步摸了摸白雪的頭,將它放到地上,丹尼斯這段時間忙,白雪基本上都是他在遛。
他剛到家,水還沒喝上一口,就被白雪堵在門口,甩著尾巴圍著他轉圈。
“真是個小祖宗。”張嘉愿放*下書包,認命地拿起狗鏈子給白雪拴上,帶著白雪在外面跑了四十多分鐘才回去。
遛狗的時候張嘉愿被風吹得瑟瑟發抖,等他回到家躺在溫暖的床上,還是覺得冷,被子漏風似的冒著冷氣。
張嘉愿想,他早就被丹尼斯給慣壞了。
一個人的被窩實在是太冷了。
等待的時間太過于漫長,指針一分一秒地緩慢走動,十二點零五分,玄關處終于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張嘉愿眨了眨眼,從床上坐起身子。
丹尼斯怕抄醒張嘉愿,進門后動作放輕,如果不是張嘉愿聽到了開門聲,他都不知道丹尼斯已經回來了。
張嘉愿起身,在浴室找到正在刷牙的丹尼斯。
他從身后擁住丹尼斯,語氣帶著一絲幽怨:“德尼亞,你終于回來了。”
“怎么還沒睡?”丹尼斯漱完口,轉身抱住張嘉愿,在他的嘴角親了一口,問他:“不是跟你說了不要等我嗎?”
丹尼斯從外面回來,身上還裹著一絲寒氣,張嘉愿在他的脖頸間埋頭深吸了一口氣,直到鼻腔里充斥著丹尼斯身上的氣息,一顆心才落到實處。
“沒有等你。”張嘉愿不肯承認,“是因為被子太冷了。”
張嘉愿覺得自己并沒有刻意去等丹尼斯,只是丹尼斯回來的時候他恰好還沒睡罷了。
丹尼斯反問:“是嗎?”
張嘉愿“嗯”了一聲,抬頭理了下丹尼斯頗為凌亂的額發。
“德尼亞,你的頭發都亂了,看著好傻。”
“嗯,剛剛回來的時候風很大。”
指尖穿過細軟的發絲,張嘉愿將丹尼斯的額發整理好,露出整潔的額頭。
他看了一眼丹尼斯的還算優越的發際線,突發奇想地問道:“德尼亞你會變成禿子嗎?”
“你們這個專業熬夜厲害,是不是禿頭比較多?”
當然,丹尼斯現在的頭發還是很茂密的。
丹尼斯將頭發往后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吧?”
“不過師兄們的發量確實到了危險線。”
丹尼斯摟著張嘉愿的腰往臥室走去。
“嘉愿,你會因為這個就不愛我了嗎?”
“會的,”張嘉愿看著丹尼斯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心疼道:“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不能熬夜。”
要健健康康,要長命百歲。
睡到床上后,丹尼斯主動抱著張嘉愿,在他溫熱柔軟的肚皮上揉了揉,問道:“嘉愿,現在還冷嗎?”
“不冷了。”
張嘉愿臉頰貼著丹尼斯的胸口,低聲問道:“德尼亞,你這個項目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啊。”
“我不想總是一個人睡覺,真的太冷了。”
“最遲下周這個項目就結束了。”丹尼斯手掌撫了撫張嘉愿的臉頰說道:“明天晚上我會盡量回來的早點回來,讓你不用等我那么久。”
“我們睡覺吧,德尼亞你黑眼圈好重,你都很久沒有好好睡個覺了。”
燈光熄滅,黑暗中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密不可分,張嘉愿躺在丹尼斯溫暖的懷里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在熟悉的氣息中慢慢闔上眼睛。
近來張嘉愿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擺在窗臺上的玫瑰連著一個月都沒有敗,花瓣鮮艷到猶如剛買的一樣。
起初張嘉愿以為這是什么俄羅斯特有的品種,站在窗臺上抽出一只玫瑰研究了好久,最后得出結論這花就是剛買的。
丹尼斯見他喜歡玫瑰,每次在花瓣快要枯萎的時候,都會從外面重新買一束花替換上。
張嘉愿指尖碰了碰帶有水珠的鮮花,抿了抿嘴說道:“玫瑰好貴的。”
俄羅斯的鮮花昂貴,張嘉愿看著花瓶里剛剛插進去的鮮花一臉肉疼地說道:“德尼亞我沒有很喜歡玫瑰,只是因為是你送的,我才會喜歡。”
“你下次不要買了,真的太貴了。”
“不貴,”丹尼斯將敗了的玫瑰放進垃圾桶,說道:“如果你有開心的話,那就不貴。”
“反正你不要買了,你比玫瑰更能讓我開心。”
張嘉愿拉著丹尼斯的手,五指相扣道:“我們還要在一起很多很多年呢。”
十一月底,俄羅斯徹底進入了冬天,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大片大片的雪花。
晚上下課后,張嘉愿不做逗留,戴好圍巾和帽子迎著寒風快速往家走。
快到樓下的時候,張嘉愿看到一個的陌生男人在他們樓下打量四周。
男人身材高大,脊背佝僂,身上的衣服看著有些破舊,凌亂的頭發似一堆雜草。
張嘉愿明明是第一次在樓下見到這個人,卻覺得他莫名的眼熟。
可能是因為他也有一雙淺綠色的眼眸,張嘉愿在心里想,畢竟即使是在俄羅斯,綠色眼睛的人也并不多,不過他眼睛渾濁眼皮松垮,看著沒有丹尼斯明亮漂亮。
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睛微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便移開目光,靠在墻壁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煙盒,從中拿出一根煙動作緩慢地將其點燃。
張嘉愿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快速上樓,不是他以貌取人,而是他在俄羅斯被人要錢的次數太多,不得不防備點。
一連三天,張嘉愿都在樓下看到這個有些奇怪的男人,不過他最近有些煩心,沒心思去想這男人究竟在干嘛。
因為丹尼斯最近有些不太對勁。
作為伴侶,張嘉愿不想懷疑他什么,但丹尼斯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心理藏著事。
“德尼亞?”
張嘉愿第三次喊丹尼斯名字的時候,丹尼斯才從手機中抬起來頭,一臉神思不屬地問道:“嘉愿,你叫我?”
“你在看什么?”張嘉愿抿著唇,壓下心里的異樣說道:“飯菜都要涼了,你不要一直看手機。”
“對不起,”丹尼斯道完歉將手機倒扣放在手邊,解釋道:“是學院的一些事。”
吃完飯丹尼斯反常的沒有主動去洗碗,他一聲不吭拿著手機去了陽臺,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內容,隔著一段距離張嘉愿注意到丹尼斯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知道丹尼斯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他有耐心,想著等丹尼斯主動跟他說,沒想到卻等到了丹尼斯的離開。
當天晚上,丹尼斯說自己有點事要出去一下,張嘉愿等了他一晚上,結果臨近睡覺的時間,他給張嘉愿發消息說今晚在安德烈家睡下了。
張嘉愿不想懷疑他,可是丹尼斯的行為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給丹尼斯打了一個電話,在鈴聲快要結束時,對面接通了。
“喂,萬尼亞?”安德烈在電話那頭說道:“德尼亞正在洗澡你找他有事嗎?”
張嘉愿問:“他今天在你那里睡?”
“對,德尼亞說時間太晚了,今天在這邊睡一晚。”
“好,沒什么事,安德留沙你們晚上早點休息吧。”
張嘉愿放下手機,被子拉過頭頂,整個人埋進幽暗的被子中,即使確認了丹尼斯這次沒騙他,確實是跟安德烈在一起,但他還是覺得他不正常。
因為不止那一天,接下來連續四天丹尼斯都沒有回來。
張嘉愿給他發了幾次消息,丹尼斯都只說最近有點事不方便回來。
就連一向遲鈍的安德烈都發覺了不對勁,跑來問張嘉愿他和丹尼斯是不是吵架了。
“萬尼亞,你們是吵架了嗎?”安德烈在學校里碰上張嘉愿主動過來跟他說道:“德尼亞最近看起來心情很差。”
張嘉愿倒是寧愿他們吵架了,這樣他至少能知道丹尼斯為什么這樣。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甚至在想丹尼斯是不是有了別的喜歡的人,想跟他分手。
“沒有。”張嘉愿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問道:“德尼亞今天在學校嗎?”
“他沒來,德尼亞說他有事,請了好幾天的假。”
張嘉愿抿了抿唇,想去教室找他的想法只能作罷。
他真的很討厭這種不確定性,可能是一開始他們在一起太過于順利,以至于突然面對這種情況,張嘉愿完全沒了主意。
張嘉愿憂郁了幾天,這幾天風雪大,沒有丹尼斯在出門時給他戴好帽子圍巾,他自己也想不起來。連續吹了幾天的寒風,張嘉愿不出意外地發了燒,上課時渾身發冷,腦袋疼得快要爆炸,教授見他狀態太差給他批了半天的假。
“咔嚓”一聲張嘉愿垂著眼眸將鑰匙插進鎖芯轉動,門打開的瞬間張嘉愿在客廳看到了快一個星期沒見的丹尼斯。
他愣了一下,手中的鑰匙沒拿穩落在了地上,他眨了眨眼,確定不是自己發燒出現了幻覺,丹尼斯確確實實地回來了。
張嘉愿深怕他跑掉似的轉身將門反鎖,隨后快步走到丹尼斯的跟前攥著他的手腕說道:“德尼亞,你終于回來了”。
“我真的很想你,”張嘉愿抓著丹尼斯的手放在他滾燙的額頭上說道:“德尼亞,我好難受……”
“怎么生病了?”丹尼斯泛涼的手指放在張嘉愿的臉側,說道:“為什么出門不把圍巾和帽子戴好。”
“我記不住,德尼亞,之前都是你給我戴的。”
生病中張嘉愿格外脆弱,他紅著眼眶問丹尼斯:“為什么不回家,你不要我了嗎?還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德尼亞不要瞞著我好不好?”張嘉愿哀求道:“我這段時間真的很不安,你不要躲著我。”
丹尼斯的狀態看著也很不好,他瞳孔中泛著血絲,眼底青黑一片,一看就知道最近也沒休息好。
“不是躲你。”
“嘉愿,”丹尼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嘉愿,我不跟你見面其實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張嘉愿不明白丹尼斯話里的意思,“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德尼亞我只想見你。”
“他出來了。”
“我的父親,那個人渣兩周前就從監獄里放了出來。”丹尼斯用力搓了把臉說道:“嘉愿,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這件事。”
“之前有天晚上我們回來時,因為周圍沒人在樓梯口那里牽手被他看到了。”
“他知道我是同性戀,以此威脅我說要舉報到學校,這段時間他都在跟蹤我,試圖找到你,拿你來威脅我。”
“我真的是一個特別糟糕的伴侶,我好恨我自己,嘉愿我不想連累你,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么做。”
丹尼斯表情痛苦地說道:“為什么我要有這樣的父親,為什么我總是要經歷這種糟糕的事情。”
有一瞬間張嘉愿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錯了,因為他聽到聽到丹尼斯對他說——
“張嘉愿,要不我們分手吧。”
第69章 求愛莫斯科“丹尼斯,我討厭你。”……
69
他們在一起11個月,張嘉愿沒等到他們的未來,卻先從丹尼斯的口中聽到了分手。
真是荒誕。
張嘉愿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問丹尼斯:“你說真的?你要跟我分手?”
丹尼斯眼里有一瞬的掙扎,他低著頭避開了張嘉愿的目光。
有一瞬間張嘉愿真希望自己是發燒燒糊涂,丹尼斯根本沒有回來,也沒有跟他提分手,這一切都是夢,等他睡醒了,就會看到丹尼斯躺在他身旁,親昵地抱著他,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丹尼斯的沉默讓張嘉愿的劇烈跳動的心開始趨于平靜,此刻他明明在發高燒,身子開始莫名地發寒,刺骨的寒氣鉆進骨髓,凍得他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
張嘉愿看著丹尼斯一字一頓地說道:“德尼亞,這句話我只問你一遍,你是真的要跟我分手嗎?”
“……對不起。”
丹尼斯話音落下的瞬間,張嘉愿眼眶中蓄滿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向下滾落。
眼淚模糊了丹尼斯的模樣,張嘉愿覺得面前這個叫丹尼斯的男人好是陌生,丹尼斯明明說過愛他,面前這個說要跟他分手的男人又是誰?
丹尼斯手足無措道:“嘉愿,你不要哭了,你這樣我心里難受。”
“你要是真的難受的話,你就不會跟我提分手。”
“德尼亞,我現在真的懷疑,你真的喜歡過我嗎?你愛我嗎?”張嘉愿滿眼失望地看著丹尼斯說道:“你從一開始就瞞著我,現在又跟我說分手,丹尼斯你就是這么喜歡一個人的嗎?”
“我不是想瞞著你,”丹尼斯眼眶發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思考有什么辦法能夠解決我們現在的處境,我想了五天,嘉愿,我們之間除了分手沒有別的辦法。”
“我真的恨不得拿把刀上街去把他捅死,嘉愿我不想分手的,可是我沒辦法,我不能連累你。”
“俄羅斯的反同情緒比你想象中還要嚴重的許多,你會遭遇各種異樣的目光,甚至因為你是外國人,可能會遭受霸凌欺辱苛責,嘉愿我無法忍受這種事的發生,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張嘉愿眨了眨眼,模糊視線的淚水隨著他的動作快速向外滑落,他的眼睛只清晰了一瞬,下一秒眼眶中再次充盈著淚水。
他低頭語氣哀傷地問丹尼斯,“可是你說分手,我就不會受到傷害了嗎?”
“比起那些我還沒遭受到的傷害,德尼亞,你更讓我傷心。”
張嘉愿今天身子不舒服,早上和中午都沒吃飯,發高燒和長久的站立讓他眼前一片暈眩,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晃了兩下。
丹尼斯連忙伸手扶著的手臂張嘉愿問道:“嘉愿,你沒事吧?”
“你不要碰我!”張嘉愿反應很大地用力甩開丹尼斯的手臂。
“嘉愿,你不要這樣。”
“德尼亞,是你說了分手,我這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我不會原諒你的,”張嘉愿抹了一把眼睛,抽泣著說道:“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會……”
“……”
“呼——”張嘉愿猛得從睡夢中驚醒,他下意識地往身側摸了摸,驚慌失措道:“德尼亞,我剛剛做了噩夢,夢到——”
空氣中寂靜無聲,身側的床面一片冰涼,張嘉愿不死心地伸手摸了五六遍,慢半拍地應過來他和丹尼斯已經分開。
忘了那天丹尼斯那天是怎么離開的了,他那天發了高燒,不清楚是怎么睡過去的,醒來只記得那天丹尼斯跟他說了分手。
睡前隱約感覺有人在他面前走動,他醒來時已經退了燒,床邊放了一杯水,而丹尼斯不知所蹤。
丹尼斯帶走了衣物,帶走了白雪,唯獨將張嘉愿和張嘉愿送給他的那只小熊丟在了這里。
分手的第一天,張嘉愿請了假一個人在丹尼斯的房間里不吃不喝待了一整天,他抱著那只被丹尼斯丟下的小熊,不明白之前那么喜歡他的人,為什么會不要他。
窗外又開始下雨了,滴滴答答的雨水連同他的心一起打濕,他赤著腳,走到窗臺下,窗戶剛一打開,猛烈的寒風卷著雨水,將他的上衣袖子浸濕。
他無視著雨水,趴在窗臺上出神地往外看去,也許是他產生了錯覺,恍惚中他似乎看見了丹尼斯,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那里空無一人。
張嘉愿抱了抱手臂,俄羅斯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刺骨的雨水拍打在臉上時,有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會凍死于這個冬天。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去學校。
上課,吃飯,像是設置了固定程序的機器,按部就班地完成這些任務。
在學校遇到牽著手打鬧的情侶,他心底里生出一絲遺憾,只差一個月,他們就在一起一年了。
丹尼斯的生日就快要到了,他明明很期待張嘉愿會給他什么驚喜。
上課上到一半,張嘉愿控制不住情緒埋頭無聲的哭泣。
他好像走不出這場失戀,沒人告訴他愛一個人會這樣的難過。
等他控制住情緒抬起頭時,教室里的人已經走了大半。
坐在他身后的迪安娜給他遞了一張紙巾。
她皺著眉對張嘉愿說道:“萬尼亞你看起來很不好。”
張嘉愿接過紙巾,跟她道了一聲謝。
“你是……吵架了嗎?”迪安娜安慰張嘉愿:“如果是吵架的話,你去哄哄她就好了,情侶什么的說開了就好。”
要是吵架就好了,吵架丹尼斯就不會不理他,不會讓他找不到他,他會抱著張嘉愿說他真的錯了。
想到這些,張嘉愿心里更難受了。
“謝謝你,迪安娜。”張嘉愿說完快速走出教室。
今天依舊下了很大的雨,他跟著人群踏入雨幕,洶涌的淚水借著雨水的遮掩,肆無忌憚地快速滑落。
走到校門口他看到了丹尼斯的挺拔的背影,他似有所覺,回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他腳步一遲疑但最終還是轉過頭跟不認識他一般,快步離開。
張嘉愿的眼淚流的太兇,沒看清丹尼斯的臉,隱約中看到了他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
丹尼斯這兩天過得也很不好。
晚上回家他洗完澡,抱著那只小熊睡了過去。
分手的第三天,天氣終于恢復晴朗,他看著鏡子里死氣沉沉的那張臉,決定振作起來。
分手似乎并沒有那么難過,只要他熬過去,就沒什么大不了。
他認真聽課,好好吃飯,一整天他都沒有分出神來去想丹尼斯。
晚上下課的時候,他心情不錯,回家之前順路去了趟超市,買了些食材回家。
他在廚房里哼著歌做菜,等到把所有菜端到桌子上的時候,張嘉愿才發現他下意識地做了丹尼斯的那一份。
沒關系的,張嘉愿想,有些習慣確實很難一下子就改掉。
他飯量大,兩人份的他也可以全部吃完。
不會浪費的。
他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拼命往嘴里塞飯菜,他機械地吞咽,根本唱不出來嘴里的菜是什么味道。
吃到一半,張嘉愿心里一陣惡心,他捂著嘴巴起身快速跑到浴室。
剛剛才咽下去沒怎么咀嚼的食物,就這么被他對著馬桶全部吐了出來,他跪在地上抱著馬桶吐了好久,直到胃里的所有酸水都吐出來了,還是止不住地干嘔。
他漱完口,又回到餐桌上將剩余的那部分吃完,結果又是全部吐掉。
他好像壞掉了。
張嘉愿像是一塊過期的食物,他的邊緣開始腐朽爛掉,他好不了了。
張嘉愿站在洗手池跟前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臉,他沒辦法不去想丹尼斯,更沒辦法不去愛丹尼斯。
有那么一瞬間他也想像丹尼斯說的那樣,拿起廚房里的刀將那個阻礙他們在一起的人渣手刃。
張嘉愿快要被這場分手的洪流溺亡了,他試圖讓自己從這場洪流里走出來,他想要獲得拯救,卻不斷地向水底墜落。
他想起了小時候他很想要的那個小汽車玩具,他求了媽媽很久,媽媽卻以他玩具太多了而拒絕他。
可是他明明沒有玩具啊,玩具很多的人是弟弟,從來都不是他,從始至終他想要的只是獨屬于他的小汽車和丹尼斯。
他不明白,他什么都沒有,只是想要跟丹尼斯在一起而已,為什么會這么難。
張嘉愿轉頭看向窗臺上丹尼斯送給他的那束玫瑰花,沒有丹尼斯的及時替換,上面的花瓣已經呈現枯萎的狀態。
而他也正猶如那束玫瑰,加速枯萎衰敗。
這是他和丹尼斯分手的第三天,為什么他卻產生了他們已經分手三年的錯覺。
明明半個月前,他們還曾在這張床上相擁入眠。
晚上臨睡前,張嘉愿沒忍住,給丹尼斯發了一條信息。
“丹尼斯,我討厭你。”
曾經說過永遠不會討厭丹尼斯的張嘉愿最終還是說了討厭他。
發完消息后,張嘉愿抱著手機忐忑不安地等待丹尼斯的回信,他祈求丹尼斯能夠說一些好話。只要他說他錯了,不想跟張嘉愿分手,他就會原諒他。
只要他這么說了,張嘉愿就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他不在乎自己會被別人霸凌欺辱苛責,對他來說沒有比跟丹尼斯分手這件事更讓他難過的事了。
直到凌晨兩點多,張嘉愿才收到丹尼斯的回信,手機屏幕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
丹尼斯說,我知道。
一瞬間,張嘉愿心里最后一絲希望破碎。
被窩里,張嘉愿抱著手機泣不成聲。
第二天他開始嘗試接受他和丹尼斯已經分開的事實。
第70章 求愛莫斯科“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走?”……
70
張嘉愿不知道別人是怎么度過這段時間的,他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翻開日歷卻也只過去了一個星期而已。
失戀似乎也沒有那么難走出來。
他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搬回了他曾經的房間,當天晚上睡在自己原來的床上的時候,張嘉愿攤開四肢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驚覺自己竟然已經習慣了丹尼斯不在身邊。
這間房子是他和丹尼斯共同合租的房子,沒理由分手后他一個人占據這個屋子,畢竟丹尼斯也是付了錢的。
他給丹尼斯發了條信息,詢問他是否還搬回來住,如果他不想跟張嘉愿共處一室的話,他可以重新租房。
這次丹尼斯沒有再讓他等,沒幾分鐘就回了信息。
他說張嘉愿不用重新租房。
張嘉愿默認了他不會回來住,盤腿坐在床上算了筆房租給他轉了過去,并詢問他那只小熊玩偶還要不要,不要的話他就扔了。
丹尼斯跳過那筆轉賬,告訴張嘉愿說他還要。
已經好幾天沒哭的張嘉愿,看到丹尼斯說得那個“要”字,捂著臉又是哭了好久。
丹尼斯說要,就真的過來拿了,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可能就在附近,因為五分鐘不到玄關處就傳來了敲門聲。
張嘉愿剛剛哭過一場,來給丹尼斯開門的時候,眼眶還紅著,濃密修長的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淚珠。
在看到丹尼斯的那一刻,張嘉愿愣了一下,對面的丹尼斯頭發凌亂,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渣,即使丹尼斯這么憔悴狼狽,他的心臟還是不爭氣的劇烈跳動。
他不敢多看,低垂著腦袋側身給丹尼斯讓了個道。
“東西在你之前的臥室里,你自己去拿吧。”
張嘉愿不愿與丹尼斯多言,說完他徑直往自己的臥室里走,翻箱倒柜把身上所有的盧布都找了出來。
他拿著盧布從臥室里出來的時候,丹尼斯正好抱著那只一人高的小熊出來。
張嘉愿抿了抿嘴,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動作強硬地將手里的盧布全部塞到丹尼斯的手中:“房租你拿著。”
丹尼斯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原本蒼白的臉頰,現在更是一點血色也無,他攥緊手中厚厚一疊的盧布說道:“嘉愿,我們之間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張嘉愿聽到丹尼斯的話,冷笑一聲說道:“我們什么關系啊丹尼斯?憑什么不分得清楚一點。”
“你對你每一個男朋友都這么大方嗎?”張嘉愿嘲諷道:“要么你把錢收著,那么我搬出去。”
“我沒有談過別的男朋友,我——”
張嘉愿打斷了他的話,“這跟我沒關系。”
“丹尼斯你不用跟我解釋什么,這個房子你也付了房租,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住,我當然要把房租補給你。”張嘉愿抬頭認真看著丹尼斯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我不想欠著你什么。”
丹尼斯的手指握緊又松開,他沒有再糾結房租的事情,看了一眼張嘉愿打開房門的臥室,用陳述地語氣問他,“你換了臥室。”
“對,”張嘉愿點了點頭,說道:“因為那間臥室本來是你的臥室,我不想住。”
“我不想再想起和你有關的記憶。”
張嘉愿扯了扯嘴角說道:“太糟糕了。”
丹尼斯聽了張嘉愿的話,嘴里喃喃道:“太糟糕了嗎?”
“嘉愿,你是不是不會原諒我了。”
“對,我那天就說過了,丹尼斯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張嘉愿不想再跟他廢話,用力推著丹尼斯往門口走去,“我討厭你,我恨你,你快點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丹尼斯身子猛地一顫,“……對不起。”
他松開懷里的小熊玩偶,轉過身用力抱著張嘉愿說道:“嘉愿對不起,你不要恨我,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張嘉愿被丹尼斯抱在懷里,聞到他身上熟悉氣息的瞬間,眼淚從眼眶中滾落了下來。
張嘉愿想,他這段時間流得眼淚,比過去23年加在一起都要多。
他還在懷戀丹尼斯的懷抱,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張嘉愿反應過來后,拼命地撲打身上的丹尼斯,“你別碰我!你憑什么抱著我,憑什么要我不要討厭你?我就是討厭你。”
“丹尼斯我恨死你了!”
“丹尼斯我——”
下一秒張嘉愿的話被堵在嘴里,他瞪大眼睛看著這張不斷靠近的臉,直到嘴唇被啟開,他才意識到自己被丹尼斯親了。
張嘉愿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也正是因為他不設防,才會那么輕易地被丹尼斯撬開嘴巴,舔舐著舌尖。
他要氣死了都,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此刻對他做這么親密的舉措,瞬間眼淚落得更兇了,他用力推拒著丹尼斯的肩膀,都不曾將他從身上拉開一分。
張嘉愿注視著那雙總是迷惑他的綠色眼睛,心里一狠心對著丹尼斯的舌尖用力咬了一口。
嘴里瞬間泛起濃烈的血腥味,丹尼斯“嘶”了一聲,下意識松了些力道。
張嘉愿借著機會推開丹尼斯,嫌惡般的往后退了兩步,他看著丹尼斯眼淚洶涌地往下掉落,一臉倔強地抬起手背用力地擦著嘴唇,直至嘴唇都擦紅擦破皮,他還是固執地重復機械地動作。
丹尼斯的嘴角溢出血絲,他抿了抿唇上前一把握住張嘉愿的手腕,阻止他自傷的行為。
“丹尼斯,你這樣算什么呢?”張嘉愿蓄滿淚水眼睛一臉悲傷地看著他,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張嘉愿的眼淚落在了丹尼斯的心口,他胸腔劇烈起伏,泛著血絲的眼里迅速氤氳著水汽,幾乎是開口的瞬間,大顆大顆地眼淚從眼眶滾落。
“我后悔了……”丹尼斯不容抗拒地雙手捧著張嘉愿的臉頰,抵著他的額頭說道:“嘉愿我真的后悔了。”
“和你分手并不是什么好的辦法,”丹尼斯低啞著嗓音說道:“嘉愿,這段時間我也很痛苦。”
“那你活該。”張嘉愿咬著嘴唇說道:“后悔了我也不會原諒你。”
張嘉愿又說了一遍,“丹尼斯,我恨你。”
“你不要這么說,”丹尼斯握著張嘉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嘉愿聽到你說恨我,我心口好痛。”
“你才不會覺得痛,”張嘉愿推開丹尼斯,借著身側的柜子,撐起搖搖欲墜地身子,他仰著頭用力抹了一把眼睛說道:“你要是后悔你早就過來找我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丹尼斯你不應該再對我做這種事。”
“我很快就會忘了你,我會重新談一場戀愛,丹尼斯你沒什么了不起的。”
“重新談戀愛?”丹尼斯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拳頭問道:“你會和他接吻嗎?像我們那樣接吻擁抱上床對嗎?”
“當然會。”
張嘉愿帶有報復意味地說道:“我們做過的沒做過的事,我都會和他做一遍。”
他又重復了一遍,“丹尼斯,你沒什么了不起的,我并非離不開你。”
“你不要說了。”丹尼斯壓抑著怒氣說道。
“我偏要說,我重新找的那個男朋友一定不會是個像你這樣的懦弱男人,我要和他在學校里大大方方的牽手,同性戀怎么了?被別人的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我不怕,”張嘉愿開口說道:“丹尼斯我不怕這些。”
“你不要再說了……”
張嘉愿問他,“丹尼斯,我說這些你覺得痛苦嗎?”
“我錯了嘉愿,你不要再說這些刺激我的了。”
“丹尼斯我沒有刺激你,既然你說了分手,那么你就該做好我會跟別人在一起的準備。”張嘉愿說完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他現在臉上滿是淚痕,這個笑容很是牽強。
他語氣很輕地問道:“還是你自信覺得我會等你把所有事都處理好?亦或者分手一年等明年畢業,直接帶我走?”
丹尼斯沒有說話,張嘉愿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張嘉愿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丹尼斯不愛聽什么,他就偏要說什么,“丹尼斯你猜錯了,我不會等你的,從你丟下我的那一刻,我就不會再等你了。”
“你剛剛說你錯了,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丹尼斯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就跟你說過有事不要瞞著我,我想跟你一起面對。”
“我不會等你,我明天就會跟別人接觸,合適的我就會談戀愛,如果*進展順利的話,很快我就會忘了你。”
“不要說了,”丹尼斯神色激動地上前捂住張嘉愿的嘴巴,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再說了,我的心真的好痛。”
“我不想為自己之前愚蠢的行為辯解,我確實是做錯了,我做了一件蠢事,分手并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反而加劇了我們的痛苦。”
“嘉愿,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丹尼斯神色慌張地祈求道:“我有來找你的,我這一周經常在樓下看你,那天下雨我在樓下看到你打開了窗戶,嘉愿我太膽小了,我不敢上來找你,我做錯了很多事,卻沒有面對和承擔錯誤的勇氣。”
“晚了,”張嘉愿推開丹尼斯捂著他嘴巴的手指兇狠地說道:“我們已經分開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我不會原諒你的,”張嘉愿從身后用力推著丹尼斯,“你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話間,一道炸雷突然在耳邊響起,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這會雨勢漸大,陽臺的窗戶上傳來雨滴拍打的聲音。
丹尼斯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張嘉愿推著的動作,往門外邁了一小步,張嘉愿神色一慌,下意識地伸手攥著他的衣角。
“外面下雨了,嘉愿。”
“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