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的白色荒原,龍侍與混血種的廝殺在繼續(xù),新王設定的八角籠,一場絕對不公平的游戲,利維坦是落入其中的主演。
“薩摩示現(xiàn)流·蜻蜓八相。”
源稚生保持著機動性,使用蜘蛛切與童子切安綱斬出的刀光愈發(fā)兇狂,鏖戰(zhàn)至今龍血徹底沸騰狂燃,火力全開的皇血,讓觀戰(zhàn)者們明白什么樣的混血種,才配得上超級混血種的頭銜。
“給爺死!”
這是屬于芬格爾?馮?弗林斯的復仇,簡單粗暴的攻擊方式,龍鱗與鮮血紛飛,掄著煉金古刀的芬格爾渾身是血,有死敵的,也有自己的。
每砍上一刀,血焰燃燒的刀鋒撕開仇敵的血肉,芬格爾內(nèi)心的暢快與瘋狂就更甚一分,他像是絞肉機一樣碾過,完全殺瘋了,腦子里面的理智全部被拋棄,只剩下殺死利維坦的執(zhí)念固化不散。
“嗚!!”
螻蟻占據(jù)天時地利人和,未嘗不能貪心吞象,結局是被預定的悲劇,利維坦現(xiàn)在面對的情況就是如此。
祂的活動范圍被新王禁錮,言靈亦被更高位格的權力封禁,祂別無選擇,只能與兩名殺紅眼的盜火者死斗到底,
冰原上的戰(zhàn)斗隨著時間推移越發(fā)殘酷,不管是龍侍利維坦,還是瘋狂燃燒的源稚生和芬格爾,祂和他們都在瀕臨各自的極限,直至迎來一方死亡的終局。
“忠誠守望的龍侍,被祂們視為盜火者的生命處刑,不失為一味覺醒君主記憶的猛藥。”
無數(shù)看不見的紅色絲線,自嬴淮塵的心臟處散開,遠比言靈·血系結羅更加有效的領域展開,三艘破冰船上的混血種血統(tǒng)信息盡數(shù)被“查閱”,其中一根鮮艷如血的絲線格外顯眼。
“淮塵~,什么藥~?*?ω?”
剛來到甲板上的繪梨衣,僅聽見話尾最后一個字,她踮著腳尖伸出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熟練地掛在了最喜歡的人身上。
“你看,利維坦就是喚醒君主記憶的藥,祂的痛苦,祂的絕望,祂的死亡...”
封存的記憶,需要熟悉的場景喚醒,嬴淮塵微微彎腰將繪梨衣背在了背上,溫聲解釋著為何不直接處理掉利維坦的原因。
“封禁利維坦的言靈之后,稚生的戰(zhàn)力與之對等,至于芬格爾....提前說好了,算是給他一個發(fā)泄的機會,一根弦為仇恨繃得太久,遲早會斷掉的。”
次代種龍侍不值得新王親自動手,兩槍下去就死的東西,連哀嚎的時間都沒有,那還怎么達到刺激龍族君主的目的,全力爆發(fā)的皇,還有深藏不漏的廢柴師兄,對上被套上枷鎖的利維坦就剛剛好,可以鈍刀子割肉磨死祂。
“所以~,淮塵懷疑卡塞爾學院里的誰~?路明非?”
繪梨衣趴在嬴淮塵肩頭湊近臉蛋,感受著熟悉的溫度,眸子瞇起愉悅的弧度,她對路明非曾經(jīng)搞出的事情依舊記在心底,任何阻攔淮塵做事的家伙都不是好東西。
“繪梨衣猜錯了呢,海洋與水之王,不是路明非。”
“誒~?那海洋與水之王是誰?”
實際表現(xiàn)與客觀評價嚴重不符的家伙,卻是比龍族君主更加恐怖的怪物,龍類的命運總是充滿戲劇性,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人”,不經(jīng)意間就會變成撕碎世界的瘋子。
“阿卜杜拉·阿巴斯。”
言靈感知之內(nèi)的血統(tǒng)波動氣息愈發(fā)劇烈,阿巴斯的情緒波動,已經(jīng)開始影響血統(tǒng)穩(wěn)定,戰(zhàn)場上的利維坦,就像氈板上的魚肉,任源稚生和芬格爾宰割,祂快死了,然而祂的君主,還在不能接受的事實里掙扎徘徊。
“龍王竟然是阿巴斯師兄,我完全沒有想到過~。”
卡塞爾學院學生對現(xiàn)任獅心會會長的印象,大抵就是山崩地裂前都面不改色的沉著與冷靜,還有苦行僧一般的無欲無求,繪梨衣遠遠見過幾次,很難將其與龍王聯(lián)系在一起。
“在祂們醒來之前,誰又知道祂們是誰呢。”
“外面太冷了,回去吧,繪梨衣,等祂覺醒再處理,不會耗費太多時間。”
“好~。”
嬴淮塵背著繪梨衣原路返回,給予阿巴斯的精神刺激馬上就夠了,就算人性暫時壓制龍心,他也有能力用精神元素添上一把火,要是能引動雙生子之間的血脈呼喚,就更完美了。
“諾瑪,記錄下混血種獵殺利維坦的畫面。”
“好的,施耐德教授。”
Yamal號,施耐德教授讓執(zhí)行部專員搬來的設備開始運作,接入諾瑪?shù)膬x器鎖定冰原上的戰(zhàn)場,這是一場復仇之戰(zhàn),也是混血種挑戰(zhàn)龍類的史詩畫面,值得他之后對著錄像反復觀看。
“利維坦真要被芬狗狠狠拿下了?!他是真要畢業(yè)了啊!”
unbelievable,路明非親眼目睹廢柴室友大發(fā)雄威,總覺得有一種被幻術命中的恍惚感,活生生把龍王利維坦切片得有多少績點啊,芬狗恐怕不僅能畢業(yè),還能載入屠龍史冊,孩子都要羨慕哭了。
“哥哥,你覺得利維坦是龍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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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哥哥,真是令路鳴澤有些看不下去,王與王之間的戰(zhàn)爭,豈能容納血統(tǒng)卑微的混血種介入,就算是蛇岐八家的皇血,古秦嬴氏的超級混血種,也沒有資格挑戰(zhàn)初代種。
“當然...你是鬼嗎?!每次出場都不吱聲的!你這話什么意思?”
下意識回應的路明非渾身一抖,見鬼似的看向身邊憑空出現(xiàn)的男孩,他張口先是一頓吐槽,回過神來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奸商話里有話啊?利維坦不是龍王...嘶,信息量有點大了。
“哥哥,仔細想想,利維坦的言靈有多久沒有釋放了。”
“新王是個尊重對手的講究人,利維坦真的是王,祂不會旁觀,更不會派上兩個混血種去廝殺送死....”
初代種與次代種就是兩個東西,就算是轉(zhuǎn)化之前,掌握“權”的耶夢加得,龍血狂暴火力全開,也不是次代種能碰瓷的存在。
“靠!利維坦的言靈被封了,如果利維坦是龍王,淮塵師兄應該也不會那么輕松愜意,他對付龍王的方式...一直都很殘暴高效。”
刀劍廝殺,剝皮拆骨,路明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新王對待敵人的酷烈手段,早就在學院論壇上傳開了,殺龍就像拆樂高一樣冷酷高效。
“Bingo!哥哥想屠龍嗎?很帥的哦~,正好有攝像機在拍,你回去就會成為屠龍英雄,四分之一就行~。”
做不成生意,嚇唬一下客戶好了,路鳴澤操起老本行,又開始誘惑起某人屠龍。
“滾吧,我腦子沒出問題。”
一直被勸著氪命,說實話路明非有點心動,四分之一生命,裝一次人家十輩子都撐不起的面兒,老路家光宗耀祖的機會就在眼前,想要又不敢...
“行行行,唉,業(yè)務難做咯。”
看著哥哥逐漸變化的表情,路鳴澤滿意地點點頭,成長了啊,至少基礎知識很牢固,不再是一個什么都不會,只會講白爛話的笨蛋了。
“嘩啦......”
猩紅浪頭卷著碎冰,狠狠拍在破冰船厚重的前甲板上,滾燙的龍血肆意潑灑,轉(zhuǎn)瞬凍結在冰冷的鋼鐵金屬表面,凝結成一片片瑰麗的血色冰花,
曾經(jīng)令格陵蘭小隊如臨深淵的古老龍侍,利維坦,死了,祂此刻像一座崩塌的山巒,重重砸進北冰洋的冰海之中。
利維坦龐大得足以撕裂破冰船的肢體,不斷從創(chuàng)口內(nèi)流出滾燙的血,祂此刻安靜躺在冰原上,徒勞地抽搐著,無意義攪動著腥紅海水。
“你很厲害。”
利維坦千瘡百孔的脊背上端,源稚生依舊保持著高度龍化狀態(tài),握著蜘蛛起和童子切安綱的雙手有些顫抖,他不知道揮動了多少次刀鋒,最后倒下的是敵人便足夠了。
“嗐,半條命都快沒了,源君你就別硬夸我了。”
煉金古刀插在碎鱗之間,芬格爾仰倒在死敵的血肉上,渾身都是血污與傷痕,他嗅著鼻尖涌入的血腥味,心底在一陣暢快之后,又是空落落的迷惘涌上,終于報仇了,但他們再也回不來了,如果那年...大家沒來過格陵蘭該有多好。
“趁現(xiàn)在回去,解除龍化狀態(tài),低溫會要了我們的命。”
從未抵達過的極限狀態(tài),源稚生感覺視線都有些模糊,全盛狀態(tài)不放在眼里的極地低溫,現(xiàn)在隨時都能成為壓垮身體的最后一根稻草。
“咳,源君,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我是真動不了了。”
渾身冒著白煙的芬格爾,光棍地咳出兩口血沫,眼睛都開始翻白,丟掉半條命不是開玩笑的,他的身體每一分潛能都被榨干,砍起來是爽完了,事后就該付出代價了。
“轟!!”
“哥哥,芬格爾,你們還好嗎?”
風暴長廊隔絕冰雪送來支援,源稚女領著一小隊黑龍衛(wèi)抵達戰(zhàn)場,將血戰(zhàn)到近乎燃盡的二人抬上擔架運走,遠處甲板上的嬴淮塵做完一切,抬步向著yamal號的區(qū)域行去。
“我還好,應付利維坦就如此艱難,塵君需要解決的東西,比我們困難多了。”
源稚生趴在弟弟背上,緩緩閉上雙眸,解除龍化狀態(tài),徹底放松下來的身體涌上一陣疲憊,他的思緒逐漸飄遠,直至意識陷入沉睡。
“是,塵君一直在做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源稚女輕聲回應一句,背著熟睡的兄長歸去,至于另一邊被黑龍衛(wèi)抬走的芬格爾,沾上擔架就像回到了寢室床,倒頭就不省人事了。
“嗚!!”
徒留一片狼藉的血色冰原,僅剩下利維坦瀕死的孤獨哀鳴,祂沒有等到君主歸來,最后的鯨歌,從高亢到微弱,直至失去最后一絲生氣,龍侍,利維坦,死亡。
“臥槽!利維坦死了!都怪路鳴澤,害我沒看到最精彩的部分!”
時序不像往常一樣停滯,路明非與路鳴澤的交談結束,冰原上的戰(zhàn)斗落下帷幕,他看見施耐德教授少有的瘋狂,執(zhí)行部專員們的歡呼與鼓掌,零面無表情的凝望,是啊,卡塞爾學院參與了屠龍...屠鯨戰(zhàn)爭,出了一個兇悍到像是被奪舍的廢柴。
小主,
“媽的!這真是老子,做過最恐怖的一單生意!活下來了!”
yamal號甲板上的船員們,爆發(fā)出劫后余生的嘶吼與歡呼,聲音在空曠的冰海上沸騰,雷巴爾科船長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抓起手邊的威士忌狂灌,借此平復跌宕起伏的心情。
“........”
耳邊的喧囂越來越遠,阿巴斯站在角落,像是一尊被遺忘的雕塑,靜靜佇立在沉默的邊緣,他面朝利維坦隕落的冰原,眼底滿是落寞與悲哀,心臟似乎被一種無法抗拒的本能攫緊,那是令人窒息的悲傷,失去某種熟悉之物的鈍痛。
“轟!”
碎裂般的轟鳴,阿巴斯面色變得慘白,黯淡的眼神更加恍惚,記憶里涌出模糊的碎片,好像打破了某種禁錮,無數(shù)破碎的光影、聲音、情感,如同狂潮般沖進意識深處。
遮天蔽日的龍翼撕裂云層,古老的龍語在深海轟鳴,冰川與大海皆在祂們的腳下臣服,是的,祂們,沖破枷鎖的記憶正在回歸,阿巴斯想起了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以利維坦生命的絕唱為代價。
“阿巴斯師兄?你怎么了?是身體.....好燙!”
“怎么回事?!阿巴斯,快停下....”
路明非發(fā)現(xiàn)了阿巴斯的異樣,臉上的感嘆被驚疑取代,他下意識地靠近一步,試圖伸手攙扶這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男人,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體溫高得嚇人。
“啊!!!”
無暇顧及路明非的觸碰,以及眾人舉起的刀槍,洶涌的記憶,狂暴的力量,還有無盡的悲傷與憤怒,使得阿巴斯痛苦地怒吼著。
“你們...都該...死!”
極度龍化在幾個瞬間完成,一對猙獰的龍翼展開,暴虐的雷光在主控室綻放,阿巴斯溫和憂郁的眼神褪去,殘暴冷漠的黃金瞳,像是在俯瞰挑戰(zhàn)王座的螻蟻,言靈·因陀羅,祂之前用起來多有限制的言靈,現(xiàn)在不過是隨手拿捏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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