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車場的燈光有些昏暗，元茵剛拉開車門，就接到了馬若菲打過來的通訊。
“查過了。”馬若菲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些，背景里還能聽到垃圾傾倒的聲音，“他住所里連根頭發絲兒都沒留下，至于垃圾場這邊，情況比較復雜，拾荒者、貧民窟的居民、清道夫都是垃圾場的常客，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垃圾堆里扒拉，就算真有改造人尸體，不出一個小時就會被大卸八塊，就算有尸體留下，估計也找不到了。”
“知道了。”元茵嘆了口氣，“回來吧，一路小心。”
掛斷通訊后，她指節抵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這件事暫時是無法得到答案了，也只能先放一放。
眼下的幾件事情。
譚家那邊可以先緩一緩，當務之急是盡快搞到劣化病毒，這件事宜早不宜遲。
她發動引擎，懸浮車駛出地下車庫。
B區研究所，地下九層。
周奇剛走進衛生間，后腦便傳來一陣劇痛——他根本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眼前一黑，軟倒在地。
元茵收回手，發動擬態隱身。
她的身形迅速扭曲、重組，骨骼擴展，面容重塑——短短一秒的時間，她就變成了周奇的模樣。
她扒下周奇的白大褂，套在自己身上，又檢查了一遍他的證件和門禁卡，確認無誤后，才推開衛生間的門，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寧博士死后，實驗室的職位進行了大規模調整，周奇也被調到了地下九層。這倒是方便了元茵。
她只需要刷周奇的門禁卡，就能堂而皇之地進入九層實驗室。
實驗室里。
研究員們各自低著頭忙碌著，沒人特別注意她。
元茵原本還擔心自己的行為會被人看出端倪，但直到她在一個無人的獨立庫房，將未完成血液合成的劣化病毒一支支裝進保溫箱，再整整齊齊碼進推車，都沒人察覺一樣。
她推著車，鎮定自若地走向出口。
刷門禁卡，‘滴’的一聲，門禁打開，她成功離開了實驗室。
然而，就在走廊拐角處，她迎面撞上了一個人——林浩。
周奇的上班搭子。
“咦？”林浩疑惑地打量著她手中的推車，“你這是要去干嘛？”
元茵面不改色：“去樓上一趟。”
林浩皺了皺眉，顯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哦。”
元茵推著車繼續向前，耳邊傳來雅典娜的提醒：“林浩一直在回頭看你。”
林浩起疑了！
元茵的指節默默繃緊。
林浩進了實驗室，元茵也推著滿載劣化病毒的推車拐進了衛生間，金屬門在身后關閉。
她看向鏡子里倒映的周奇面容，下一秒，面容逐漸扭曲褪去，露出了她的本來樣貌。
隔間里傳來細微的聲音，周奇竟然這么快就醒了？
“真是麻煩。”她輕聲咂舌，抬腳抵住門板，透過縫隙看見周奇正掙扎著想要起身。
她一腳踹開門板，一拳轟過去將他再次打暈。
“既然被看見了……”她瞇起眼睛，動作嫻熟的將周奇拖了出來，“那就只能請你消失了。”
深藍色的傳送門出現在衛生間里。
元茵先將周奇丟了進去。
在跨進傳送門前，她在衛生間里放了一把火。
回到莊園后，她解開白大褂的紐扣，將衣服脫下一把火燒掉。
接著將周奇的裝備放入置物架上，將他關進了小黑屋。
安置好周奇，元茵轉身上樓，將獲取的劣化也小心存放在實驗室的恒溫柜中。
透過玻璃窗，她看到翟子浩和徐小茗正全神貫注地蹲在一臺超級計算機前編寫著什么，見兩人那么專注，她便沒有打擾。
書房里，趙星瀾正倚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翻閱書籍，修長的手指輕輕翻動著書頁，全息投影模擬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紗簾，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元茵推門而入的瞬間，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瀾姐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氣場，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可能就是美吧，這種美無關性別，但透露著難以言喻的魅力。
元茵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了這幅靜謐的畫面。
但趙星瀾已經聽到進門的腳步聲，她抬頭看了過來。
見元茵的面色，她立刻意識到了什么，解釋道：“飛機上有一名超凡者，我殺了她，獲得了一項‘魅力加成’的超凡能力。”
“魅力加成？”元茵眨巴眨巴眼。
趙星瀾無奈道：“這項能力可以主動觸發，也會在特定的時候被動觸發，剛才不小心被動觸發了。”
元茵點點頭，走過去將那個金屬盒放在茶幾上，“這里面裝的是‘千面’。”
趙星瀾聽此，立刻合上書打開盒蓋，里面放著整齊疊放著十片薄如蟬翼的透明膜片。
“是這東西沒錯，我戴上試一試。”
她取出一片千面，來到鏡子前，將其輕輕貼在臉上。
膜片瞬間與肌膚完美貼合在一起，‘千面’分子點的控制眼角和臉頰的肌肉微微變動了些細節，那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轉眼變成了毫不起眼的大眾樣貌。
趙星瀾左右端詳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很是滿意。
“元茵。”她突然轉身，“你現在有空嗎？”
“沒有急事。”元茵微微頷首，“瀾姐需要什么？”
“幫我剪個頭發吧？”趙星瀾從桌旁取出一個智能理發器，“直接剪成寸頭就行。”
“好。”元茵接過理發器，與瀾姐一起來到衛生間。
她雖然沒有學過理發，不過智能理發器使用起來很是簡單，只需要將理發器調至合適的模式就可以。
在理發器的嗡嗡聲中，瀾姐頭上的碎發簌簌落下，很快便完成了一個新的發型。
“還滿意嗎？”元茵問。
趙星瀾凝視著鏡中全新的自己——新的臉配上新的發型，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但又什么都沒變，她唇角微揚，露出這些天來第一個輕松的笑容：“很滿意，感覺自己帥呆了。”
“的確很帥，瀾姐的魅力無法阻擋。”元茵笑著說，“瀾姐，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