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介走進了珍妮的辦公室,珍妮抬起頭說:“你現在這么沒有禮貌了嗎?”
涼介什么都沒有說,直接將一塊帶血的帕子扔在了珍妮的面前。
珍妮瞥了一眼帕子,用一如既往平靜的語氣說:“我倒是不知道你現在又多了一項翻垃圾桶的愛好。”
“你少在這里跟我扯東扯西的。你自己有沒有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究竟是什么樣子?”涼介用指責的語氣說。
“我現在什么樣子?”珍妮繼續反問道。
“你能不能別老用問題回我。你就不能直面我的問題嗎?”
“我真的只是在很認真的問你,我現在是什么樣子?或者說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樣子?我很想知道。”
珍妮抬起頭,用真誠的眼神直視著涼介。
涼介回望著珍妮,看著她眼睛中自己的倒影說:“你知道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讓你給我算過命嗎?
因為我相信算命是一種觀測,而當你觀測一個人的時候,她的波函數就會坍塌。
也就是說本來她的無限可能就會變成定數!
涼介停下來,看著珍妮的反應。珍妮挑眉問:“然后呢?”
“然后呢?”涼介被珍妮這一個反問又是弄的惱火不已,他大聲說,“然后你就不應該隨便去使用你的力量。之前已經發生過了。這幾年你還沒有放棄嗎?”
“那你放棄了嗎?”珍妮再一次拋出一個問題。
涼介嘆了一口氣,無力地回應道:“你的記憶應該在慢慢的恢復不是嗎?跟我沒必要裝傻充愣吧。“
珍妮沒有說話。
涼介繼續說:“不論怎樣,你也要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一會兒事情啊。不要這么透支自己,萬一你活不到那一天怎么辦?不停地算算算,真的能夠緩解你的焦慮嗎?還是讓你更焦慮了。”
珍妮輕笑了一下,無厘頭的來了一句:“怪不得狼人殺里要先殺預言家。”
涼介很快接上查說:“那么大預言家有什么遺言想要說的嗎?”
珍妮說:“你知道作為預言家最痛苦的是什么嗎?不是你無法預知未來,而是你預知了以后發現無法避免。
你在你的腦海中想了無數條破局的方法,可是無論怎么努力都會引領到你預知的那個未來。
不管用什么方法,做出多少的犧牲,都無法讓你自己相信,你能夠改變結局。
你甚至都沒有辦法蒙蔽自己,對自己說一定還有一線生機。
就是在這種時候,我忍不住想,有前進的必要嗎?要不然在一開始就斷掉就好了!
“或許我們本來就不是為了改變而來的,”涼介的語氣軟了下來,安慰著珍妮。
“如果不能改變未來,那么為何還要啟程?”
涼介思考了一下說:“最起碼我們從來沒有真實的了解過流星街不是嗎?現在我們有機會身臨其境的感受這一切,不也是一種新的體驗嗎?”
珍妮胳膊肘撐著面前的臺子說:“外界已經開始對于流星街進行侵入了。他們已經發現了這片沒有人權的寶地。
沒有身份就相當于和不是人畫上了等號。不是人,卻擁有著和人一樣的生理特征會經歷什么可想而知。
從頭發,血液,到器官組織,身體,甚至尸體都變成了一種資源。
而你以為流星街的高層沒有蛀蟲嗎?你永遠不知道誰出賣著這里的居民。
哪怕你知道究竟誰在操作,你心里也十分清楚,他絕對不是唯一的一個。
輕易的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所有的人都在搶奪著有限的生存資源,沒有人會考慮別人活的怎么樣,也沒有人會想著要去為維護別人的生存而做些什么。
因此知道誰是流星街的叛徒,也只能監視和控制,讓他的行為在你的預期中。
同時繼續尋找著所有人,將其一網打盡。
當然并不是只有這一種方法,還有其他的可能性,就是需要一支絕對強的隊伍,代表流星街,讓所有的人知道,流星街絕對不是好惹的。
也讓流星街的居民知道,自己不僅僅是任人宰割的活肉,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涼介接話道:“薩拉薩已經開始采取措施了吧。”
“可是還是不夠強不是嗎?不是徹底的消失,而是轉移到了更加隱秘的地下!
“薩拉薩不會讓這件事情就這么輕易的過去的。而且他在保險起見還是培養了屬于流星街的勢力不是嗎?據說現在已經有些成果了。”
“是嗎?”
“嗯,沒錯。雖然還是有其他勢力參雜在其中,可是最起碼薩拉薩還是很看好他們的,F在他們已經開始出流星街執行任務了!
“薩拉薩還真的是舍得為他們鋪路啊!
“畢竟那么有天賦的人已經很少見了。他們給自己取名叫幻影旅團,那個領頭的人還是很有頭腦的,不僅自己能力強,還能讓一幫子人都聽他的,確實不容易!
珍妮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緩慢而沉重。
"幻影旅團……"她低聲重復著這個名字,眼神逐漸變得銳利,"庫洛洛·魯西魯,那個孩子確實不簡單。"
涼介注意到珍妮的表情變化,微微皺眉:"你調查過他們?"
珍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泛黃的文件,推到涼介面前。
文件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數據,最上方貼著一張模糊的照片:一個黑發少年站在垃圾山上,眼神淡漠地俯視著下方。
“薩拉薩讓我給這群孩子做過能力評估。"珍妮的聲音帶著幾分回憶的飄忽,"當時我就說過,他們要么會成為流星街最鋒利的刀,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會成為反噬持刀者的惡魔。”
珍妮合上文件,指尖在封面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庫洛洛的念能力‘盜賊的極意’,本質上就是在掠奪他人的能力。這種能力本身,還挺符合流星街的腔調的。”
“所以他們要成為流星街的刀了嗎?”
“他們現在就是最鋒利的刀,可是持刀的人是誰就不知道了。弱小就是原罪,這狗屎的世界要讓所有人都變成人體交易中的一環。”
珍妮帶著厭惡的口吻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