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植回到尤卡坦半島時,姜慕已經到了半島東北的海岬。
姜慕:“會長,應該往內陸去看看了。咱們沿著海邊打到這里,從道路和人流上看,內陸不遠必有大城。”
簡植窮搜腦海。簡植知道在半島北部,另一世因為政治利益先后興起過兩座大型城市,一個叫瑪雅潘,另一個叫奇琴伊察。但是這些只是零星記憶,具體兩座大城誰先誰后,位置在哪里,可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能人不分古今,在哪里都有。姜慕能在這個關鍵時候說出這種判斷,肯定是有根據的。
簡植大手一揮:“我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說的話。但是內陸危險,等商隊跟上來,我的兩艘大船也到了,咱們奇襲內陸。不過打完咱們就回海邊,咱們有船,保險!”
姜慕咧嘴大笑:“我聽會長的。”
瑪雅文明是有專職商人的,要不然城邦之間的道路也不會如此發達。專職商人叫‘波克奧’,有專職商人就能探聽到內陸信息。
在奇襲內陸之前,姜慕先奇襲了兩隊小小的瑪雅商旅。
先把商隊首領和商隊分開,再把兩隊的首領分開。這樣兩個首領就都會心有顧忌,一個是顧忌自己商隊的安危,另一個是不能說假話。在地理位置的問題上,兩個首領的話如果不能相互印證,那就是假話無疑。如果是假話,等待他們的就是冰冷唐刀。
從海岬拐向西方,先到的城市是奇琴伊察。
奇琴伊察已經被政治荒廢了,現在說得算的人居住在瑪雅潘。不過政治荒廢不等于城市荒廢,政治遷都又不會把舊都城炸平。就像朱棣遷都北京又不會把南京毀掉。所以相比于一般城邦,奇琴伊察還是一座大型城市。
瑪雅文明從來沒有形成大一統的政權。瑪雅帝國只是在考古發現之前,人們臆想中的國度。
現在的瑪雅文明城邦林立,互相之間攻伐不斷,所以奇琴伊察的城墻很高大。
另一世,奇琴伊察的遺跡中并沒有發現城墻的痕跡。不過在現在的簡植看來,眼前大約四米高的砌石就是城墻。只不過砌石之內就是與砌石齊高的地面,整體看來,這一層砌石圍成的地面就是整個城市的地基。它和城墻一樣,具有居高臨下抵御進攻的功能。
通向地基上面的階梯凹向砌石的內部,奇琴伊察的奴隸正在用條石堆堵階梯。只要把階梯通道堵死,一整圈的砌石就是沒有城門的城墻。
姜慕大軍停住,瑪雅的奴隸也砌好了最后一圈大石。
大軍扎營,軍中的工匠在打造云梯。簡植不允許使用船炮,姜慕就只能使用冷兵器攻城的方法。
就算使用船炮也不會有效果。就算實心的炮彈砸到了石砌的地基上,可實心的地基又不會倒。
工匠在打造云梯,簡植讓姜慕命令工匠打造投石機。
姜慕詫異道:“不讓用火炮,投石機不是一樣會毀壞建筑?”
簡植沖姜慕笑了笑,說:“火攻。”
氏族或者自治領地,大部分都是樹木和藤蔓搭建的蓬草屋。但是奇琴伊察城里全是貴族和祭司的石屋、神殿、金字塔。
姜慕指著城里的石頭建筑,說:“都是石頭!火攻?”
簡植笑:“沒有能燒的,就把能燒的扔進去。”
尤卡坦半島的北部不再是雨林氣候,枯草和枯木多的是。
姜慕愣了半天,說:“也對啊!”
姜慕的五千人,裹挾的俘虜八千人,簡植的兩千人。一萬五千人匯聚起來的枯草樹木不計其數。
頭一天晚上,截成段的樹干就開始焚燒。天蒙蒙亮,樹段已經是燒好的炭火,打造好的投石機遠遠的把這些燃燒的木頭投向城頭。大塊的火炭撞擊到地面四射飛濺。
守城的瑪雅勇士想用手中的長矛,把大一些的火炭推下地基。八十架投石機源源不斷投下的火炭阻止了他們。
火炭之后,扔進去的就是大捆的茅草。然后又是火炭,又是茅草。
站在六米高的木臺上,簡植看著姜慕指揮戰斗。
投石機一點一點的前進,大火一圈一圈的向城內推進。守城的勇士無法跳過火圈到地基的邊緣居高守城。等地基邊緣的火木燒盡,日本人銜著唐刀,用云梯爬上了石墻。第二批是裹挾的俘虜。第三批才是拿著艦舷炮的明人水手。
地面巷戰,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堵在石階上的條石被推開,簡植和姜慕閑庭信步走上階梯。
奇琴伊察和圖盧姆不一樣。圖盧姆是神權城市,奇琴伊察是貴族說的算,祭司是第二等級。
奇琴伊察南北長三公里,東西寬兩公里,大軍無法包圍,戰敗的貴族和祭司逃跑無數。姜慕只打開了通向海岸的西側階梯,其他階梯保留拒敵狀態,水手開始清理城市。
奇琴伊察的意思是伊察的水井。尤卡坦半島的北部沒有地表河流,在溶井的周圍建城是人類生存的必須。
姜慕和簡植凝望這口巨大的水井。這里的人說這口水井是祭祀水井,曾經有無數的人祭被砍頭后扔進這個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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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植:“在裹挾的俘虜里留下四千人。把通譯派出去,告訴他們,以后他們就是這個城市的貴族。我把曹一二的祭祀、僧侶留下一部分。讓他們治理這座城市。”
姜慕:“然后讓他們每年去運河邊納貢?”
簡植:“我們明人就這么多,你的隊伍就這么大。從這里往西,應該還有一個叫瑪雅潘的城市。瑪雅潘比這里更富足,我們占不下這么多土地的。”
姜慕:“那瑪雅潘打下來,也這樣治理?”
簡植:“扶植他們又不能讓他們反抗,這并不容易。我的老師管這個叫代理政權,運用好了,他們出面治理比我們這些外來面孔更穩固。這一次征戰之后回到運河邊,選一個好位置建城吧。以后美洲的貴金屬礦藏都在那座城里冶煉。”
姜慕:“是。”
簡植:“蘇伊士那邊交給王陽就好了,這一次你離不開這里了。運河很重要。大明的海商來到了北美,各地都在建海船,過幾年會有無數的海船通過運河貿易。你在這里建個國,用本地人統治本地人會更快形成實力。”
姜慕:“那國名叫什么?”
簡植笑:“國是你建的,叫什么你說的算。別像蘇東似得,起個名字叫什么‘太陽神的紅木家鄉’,太長了。”
簡植看過了瑪雅的千柱廣場、羽蛇神金字塔、武神殿,但是看過獻祭水井后,簡植一直游興不濃。另一世的瑪雅文明被傳說的很神秘,簡植見到了,跟其他大陸的故事并沒有什么不同。希望這一世的瑪雅文明能完整的保留下來,流傳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