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孰年隱約覺得自己察覺到了真相。
畢竟他試探了這么久,排除、猜測過許多種可能……
而阿煦裝失憶后的所作所為——
都是在愛他。
仿佛借著失憶的由頭,將原本注定一錯再錯的結局及時懸崖勒馬,轉而體驗起正常人平平淡淡的小幸福。
此刻也是。
剛才在樓下廚房,他能感覺到阿煦想問的本不是“白月光”的事。
似乎是顧慮到他的心情。
才臨時改了口。
葉孰年敏銳猜測到這一點,心情愈發好了。
他仰頭輕輕啄吻懷中的禾煦,黑眸里漾著化不開的溫柔:“好,我答應老婆,以后都依著你來。”
阿煦的話,也不經意間泄露了一件事。
原來他也盼著和自己有以后……
還有什么比得知心上人同樣渴望共度余生更令人欣喜呢?
禾煦卻不太相信他的承諾。
畢竟以過往的經驗來看,葉孰年就像不知疲倦的妖孽,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
夜色漸深,浴室的水汽氤氳了鏡面,不知何時放滿的浴缸,水流漫過邊緣又被重新注滿,熱氣里裹著細碎聲響,將時間拉得綿長。
等到一切歸于寂靜,窗外已泛起白肚。
禾煦徹底癱軟在葉孰年懷中。
他當然沒有那么好的體力,勉強堅持一小時后,便將主導權交給了對方。
好在葉孰年學東西極快,在他的引導下,終于嘗遍了繾綣滋味,不會再因過度情動而致使雙腿發顫了。
意識完全松懈下來。
禾煦被輕輕放下時,無意識揉了揉葉孰年的頭發,含混嘟囔:“真乖。”
跟夸狗一樣。
話落,昏沉的意識瞬間清醒。
他抬眸看向對方。
葉孰年卻像什么都沒聽見,只是將他摟得更緊,低聲道:“時間不早了,睡吧老婆。”
禾煦見狀渾身又放松下來,靠在他肩上閉上眼,輕聲應“好”。
唇角隨即悄然勾起。
阿狗應該早就發現他沒失憶了吧?
不枉費他刻意露出破綻……
禾煦裝失憶,雖然是想早點完成任務,毫無顧忌不受限制的跟阿狗談戀愛,但也考慮過裝失憶的各種風險。
最壞就是阿狗萬一把他失憶期間表露的愛,誤認為只是一時的。
等恢復記憶后就不再愛他了。
那就不好了。
所以,禾煦故意露了點小尾巴,讓葉孰年清楚地知道,他是裝失憶沒錯,但是假裝失憶來光明正大地愛他。
這樣一來,
就不存在“恢復記憶后就不再愛他”的可能了。
纏綿不休的一夜后。
他們彼此都對“裝失憶”這件事心知肚明了。
隔天起床后。
禾煦依舊含笑喊葉孰年“老公”,葉孰年也溫柔回應他“老婆”。
兩人心照不宣地延續著這份偽裝。
每天就像正常的小情侶一樣,上下班后買菜回家,做飯、洗碗,周末偶爾窩在沙發里纏綿,或打打游戲,恨不得天天粘著對方。
這份黏糊勁兒,讓科室同事笑稱他們為“口香糖夫夫”。
主任還特意安排他們一同加班。
很是膩歪了一段時間。
似乎他們曾經對彼此的囚禁、灌藥、跟蹤偷拍都成了遙遠的過往……
直到。
一個很尋常的早晨。
禾煦睜開眼卻發現他被葉孰年囚禁了!